俞安應(yīng)了下來,兩人一起上了樓。
晚些時候兩人一起吃飯,趙秘書邊吃邊說道:“小鄭前兩天醒了?!?
鄭宴寧昏迷了那么久,所有人心里都有著不好的打算,都以為他醒不過來了。俞安聽到這話不由愣了一下,馬上問道:“人怎么樣?”
趙秘書搖搖頭,說道:“不怎么樣。他昏迷了那么久,只能慢慢恢復(fù)。聽說就算是恢復(fù)到最佳狀態(tài),智力也只有幾歲?!彼f到這兒頓了頓,接著說道:“醫(yī)生以前就說過,鄭總他們應(yīng)該是有心理準備的。真是世事無常,好好的一個人竟變成了這樣?!?
她是跟在鄭啟身邊的,雖是并不喜歡鄭宴寧,但他現(xiàn)在這樣子也讓人唏噓。
俞安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說道:“能醒過來就好,比起一直昏迷不醒,也算是很好的結(jié)果了。”
“以后再也不用給擦屁股了。”雖然覺得挺自己挺不道德,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想,說著吐了吐舌頭。
兩人沒再聊這事兒,說起了別的事。
趙秘書吃過東西便下樓去了,俞安收拾完猶豫了許久,想起鄭啟介紹的那幾個客戶,還是拿出了手機來給老許打了電話,詢問了鄭宴寧那邊的情況。
老許這時候還在醫(yī)院里,聽到俞安從趙秘書那邊知道這事兒也不驚訝,人醒過來大家都是高興的,但還有艱難又漫長的康復(fù)。如趙秘書所說的那般,人估計也就那樣了。大家的要求都不高,只要能勉強自理就好。
以前鄭宴寧處處都拔尖好強,現(xiàn)在這樣兒活著,對他來說也許是生不如死。
但活著總是好的,好死不如賴活著,就算是這樣兒,他仍舊會活得比很多人都要好。
老許說著嘆起了氣來,說這一攤子事最難為的就是鄭啟,公司的事兒等著他,醫(yī)院的事兒還是等著他,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俞安再見到鄭啟是去醫(yī)院拿老俞的體檢報告,本是早該過來拿的,但醫(yī)生沒在,她索性就等醫(yī)生回來了再來拿,順便請醫(yī)生看報告。
她看完報告從醫(yī)院里出來,就見鄭啟在門口處抽著煙。他一身正裝,英俊的臉上雖是帶了些疲色,但在來往的人群里仍舊很顯眼。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俞安走到他跟前他才回過神來。
她先同他打了招呼,他點點頭,看了看俞安手里拿著的檢查報告,問道:“身體不舒服?”
俞安說了沒有,說是她父親的檢查報告。
鄭啟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她看出鄭啟的心情不好,是想說幾句安慰的話了,但一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于是舊事重提了客戶的事兒,向他道了謝。
鄭啟臉上的神色冷淡,說了句不用客氣。
兩人說著話時俞安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公司老總打來的,她看了一眼后說了句抱歉然后接起了電話來。
老總是因為客戶的事兒打電話來詢問她,她耐心的解釋著,那邊仍舊不滿,她只能說她馬上回公司就到他的辦公室去。
掛了電話,她正打算同鄭啟道別,回過頭卻已不見了他的身影,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
俞安有些郁悶,這人有時候還真是怪怪的,竟然就那么走了。
她很快往停車場去開車,想起公司里的事兒一時焦頭爛額,只想著待會兒回公司該怎么解釋交差。
鄭啟往樓上去,醫(yī)生才剛從病房里離開。護工見著他來就同他說鄭宴寧的情況,說:“醫(yī)生說今天更好了一點兒?!?
鄭啟不愿意到病房里去看活死人似的的鄭宴寧,在門口沒進去只點點頭。心里卻是有著說不出的煩躁和無力感,每天都說好一些了,但人卻沒什么變化,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甚至連自主進食也不能。
老許前些天就已看出了他的焦躁來,安慰他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慢慢來。但他知道他不是著急,而是不知道鄭宴寧能恢復(fù)成什么樣。醫(yī)生模棱兩可給不出具體答案,每每看到床上的鄭宴寧,他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他在病房門口站了會兒,聽那護工說了幾句后沒再進病房里去,讓有事給他打電話后便往停車場去了。
他開著車出了醫(yī)院,路上有些堵車,走走停停。不經(jīng)意的看向路邊時他看到了裹著舊棉襖在路邊乞討的一對夫妻,旁邊兒還有一個擺弄著一盆子的老頭子,身上的衣服都已臟得看不出顏色。
他是很少注意這些,一時有些走神,直至后邊兒的喇叭聲響起,他才回過神來,跟著前邊兒的車輛緩行。
這世界上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疾苦,算了,命該如此,就算是康復(fù)后沒有太大的好轉(zhuǎn),只要活著就好,活著好歹還有念想。他以前也沒少替他擦屁股,養(yǎng)著就是了。只要他還在,再怎么樣也不回讓他去乞討。
連日以來的壓抑消散了一些,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兒,打開了車窗透氣。
回到公司,才進辦公室杜明就上來了,向他匯報了工作。大概是聞到了他身上的消毒水味兒,詢問了鄭宴寧的狀況。
他說了一句好點兒了,問起了前幾天的項目,又問了董事會那邊那幾個老頭有沒有說什么。
杜明一一的回答了,說到了后邊兒后提起了徐赟輝那邊這幾天的動靜來,他這幾天倒不像前段時間那樣瘋狂的找俞箏了。
他家里那位最近不順也直接影響到了他,他手里頭一堆事讓他焦頭爛額。他買去的那工地那邊前幾天還放出要復(fù)工的風聲,至今仍毫無動靜,短期之內(nèi)應(yīng)該是不可能再復(fù)工??礃幼訒簳r他都得夾著尾巴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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