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一行人下了船,船頭已有人接候。
當頭一人是位年輕男子,一身騎射勁裝,騎于馬上,正是魏秋,他的身后簇擁著一群人,有穿戴甲服的將領(lǐng),也有一身官袍的地方大小官員。
到了這里,接下來的路就好走了。
魏秋翻身下馬,將轡繩交到下人手里,同地方官員迎了上去。
“長途跋涉,一路辛苦,已安排好了筵席和住所,將軍和寶眷先在此地休息兩日再啟程。”當?shù)乜h令說道。
周氏和婁氏因上了年紀,又船行一路,便沒去筵席直接回了客房休息,禾草幾個年輕女眷用罷飯后,也沒久坐,辭謝后回了房。
平川城雖休整了一夜,因心頭記掛著事情,白天也沒怎樣逛街市,今日到了此地,魏家人赴宴吃了席,回房后又睡了一夜,到第二日神清氣爽,精神倍增,心境自然大不一樣。
這處城池雖不如京都繁華卻也有自己的特色,街邊擺賣的當?shù)匦∈潮染┒汲侵械母诱?,更有當?shù)仫L味,還有一些手工小玩意兒,也十分有特點,色彩圖案更加艷麗多變,不同于內(nèi)陸城池的含蓄。
“嫂嫂,這里離你從前說的那個應(yīng)城,還有多久?”戴良玉問道。
禾草其實也不清楚,她之前來的時候,走的是落霞坡那一條道,從京都到落霞坡已行了數(shù)月,而落霞坡離下一個城池只幾日的路程,再從下個城池到應(yīng)城也只幾日的路程。
“這里已是邊關(guān)城鎮(zhèn),乘車晝夜兼行的話大概再走十幾二十日罷!”
“還需十幾二十日?!”戴良玉一臉無望,可能在船上把她憋悶壞了,只想快些到應(yīng)城。
“噯!你別喪,提起勁兒來,我也只是猜測的,說不定要不了那么久,再說,你之前不是還說要在路上一邊吃零嘴兒一邊游玩賞景么?這后面的路就好走了,不似在船上哪里也去不得?!?
戴良玉想了想覺得也對:“那咱們買些干梅果子,可以久放的那種,再買些其他的小食,路上吃?!?
“正是,好不容易有這么個機會,千萬不能錯過途中的美景,累雖然累一點,以后回想起來,也會覺得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咱們一大家人,走走停停,說說笑笑,怎么不好?人這一輩子,不就是這樣,近看是悲,遠看是喜。”禾草似老學究一般,搖了搖頭笑說著。
戴良玉現(xiàn)在簡直唯禾草馬首是瞻,只要同她在一起,好像總是開心的事多過不開心的事。
“‘人這一輩子,近看是悲,遠看是喜’嫂嫂你說的這句話可真好,比書上的大道理更戳人心哩!”
禾草心虛地清了清嗓子:“我就是從書上看的……”
兩人一邊逛街市,一邊閑話,買了不少東西,二丫又從一個干貨鋪子買了一包瓜子,得!阿贊這一路不得閑了。
休整過后再次啟程,乘坐車馬往應(yīng)城行去。
一年四季,最好的景致不過春日,萬草生芽,花開一脈,寶馬香車,拂起香塵,路旁芳徑曲折,一路韶光輕蕩,舒景芳菲。
周氏知道她們小女兒家,年輕正是喜玩鬧的時候,便打發(fā)了戴良玉去禾草的馬車里,魏澤只好從馬車下來,將位置讓出來,同魏秋騎馬并行于車隊前。
魏宛姣見戴良玉去了禾草的車里,坐在那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鼓著個嘴,喃喃訥訥不知說什么。
婁氏一眼便看出自家女兒的心思:“你想過去就過去,兀自一人在這里喋喋說些什么,人又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