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草喜歡水,這會兒卻不想下到水中:“小王爺,我還是在這里候著吧,幾時你玩好了,幾時上岸就是,我等得起?!?
說罷,女人往后退了幾步,斂裙席坐于臺階之上。
“小草兒,這可不是求人的態(tài)度,鞋襪脫了,過來。”男人的音尾往下沉,有一絲命令的意味。
又是一陣風過,禾草起身,慢慢走到湖邊,冷冷開口,那音調平平,也不管段十風聽不聽得見:“小王爺是想羞辱我么?”
她褪去鞋襪入到水里,走向他,這意味著什么?
段十風微瞇著眼,看著岸上之人,終是敗下陣來,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將衣擺掖于腰帶上,露出精實的小腿跳到水里,往岸上走去。
禾草松下半口氣,剩下半口氣仍提著,要解決的事情還沒解決。
段十風走上岸臺,經過她身邊時,斜了一眼:“不是有事要說么?這邊坐下談?!?
男人走到一矮案邊坐下,歪于身后的引枕之上,立時從旁上前一麗婢,手拿巾帕伏跪于地,將男人腿腳上的水漬拭干,然后躬身退下。
段十風拿眼看了看對面,示意她入座。禾草便走到他的對面,正身跪坐。
男人執(zhí)壺斟了兩盞溫香茶,其中一杯送到她面前,然后端起自己的那一杯慢飲,妥妥一個富貴閑人。
“何事?”
禾草抿了抿唇,想了想:“小王爺,我聽聞皇后娘娘要給我家玉姐兒賜婚?”
段十風一邊飲茶一邊“嗯”了聲,算是回應。
簡簡單單的一個“嗯”字,已經道明兩人的境況,她所心切之事,在別人眼中不過是一件最最無關緊要的閑談。
“我家的這位姐兒已有婚配,不好再同他人說親……”
女人話未說完,被段十風抬手打斷:“你同我說這些做什么,我對其他女人不感興趣,說說你自己?!?
禾草呼吸一窒:“說我?說我什么?”
男子齜著嘴一笑:“隨便什么?!?
“小王爺,不開玩笑,您幫幫我,這個恩情民女記下了,來日報還?!?
“小草兒,這件事意味著什么,其實你心里應該清楚,臺面上說是皇后娘娘要給魏澤他妹子指婚,實則背后之人就是皇上,也不怕告訴你,說什么公孫星,那都是幌子,最后就是嫁給我那堂兄,進到大皇子府,為什么這個時候裴相不出聲,因為他一眼就看明白了,這是皇帝牽制魏澤的手段,他妹子入了大皇子府,魏澤和皇家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孫猴子本事再大,也逃不出如來的五指山?!?
段十風又替自己續(xù)上茶水:“你說她有婚配,那算什么,皇家想做的事情,豈有做不成的?”
這件事到底是皇帝的本意,還是皇后推波助瀾,又或者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這位,禾草咬了咬舌尖,讓自己說出來的話盡量平穩(wěn),事情走到這個局面已經沒必要再去深究,只有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小王爺,我知道你的本事,您是大人,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段十風笑了一聲,慢慢道出:“幫你可以,你怎么回報我?”
男人話里有話,禾草又如何聽不出……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