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英,你什么時候到重慶的?”楊度放行李,沖著蒲殿俊拱了拱手。
蒲殿俊回禮,說道:“昨日剛到,說你今日到,便在這里等你,好歹路上有個說話的人,雖說現(xiàn)在川南清軍已降,可是走水路還是不方便,咱們只能走陸路去成都?!?
“川南清軍降了?何時降的?”度頗感詫異。
“剛才成都的報上說的,詳情我也不清楚。另外,總統(tǒng)府也拍了封電報過來,指名交給你?!?
蒲殿俊將一張電報~交給楊度,楊度接過一看,不由愕然。
“什么?日本刺客行刺趙振華?何時的事?”
“前天的事了。現(xiàn)在重慶報紙和武漢的報紙都已經(jīng)在報道此事了,輿論沸沸揚(yáng)揚(yáng),前幾日你一直在船上,消息自然閉塞?,F(xiàn)在,重慶日租界的日本人基本上都逃走了,租界里只剩下日本兵了,重慶省議院里有議員叫嚷著要收回重慶日租界?!?
“不可鹵莽!此事應(yīng)從長計議。”
楊度一聽,頓時急了,雖然他前段日子沒來過四川,可也知道這四川省議院里的議員里都有些什么人,袍哥、會黨人物可不少,這幫人中不少人都在庚子年反過洋教,對洋人的痛恨這些年里都一直壓在心底。
“皙子放心好了,議員們多數(shù)都是理智的縉紳,少數(shù)偏激的議員是翻不了天的。”
蒲殿俊說完,將那些迎接楊度的議員代表一一引見,并趁機(jī)與顧維鈞寒暄一番。
“宣慰使輕車簡從,實在讓我等感慨,昔年滿清大吏入川,都是前呼后擁,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來彈壓川民百姓的,如今共和時代,這官場果然是氣象一新。”
聽著議員們的贊揚(yáng),楊度也只能一笑置之,這幫議員如果去京津一帶瞧瞧,他們就不會這么說了,北洋的那幫人哪一個不是前呼后擁?那位北洋“干殿下”段芝貴每逢出行,隊伍前頭必有兩名士兵揮舞長鞭開道,這架勢差不多趕上過去的王爺出行了。
眾人正贊嘆時,幾名議員從朝天門上奔到碼頭,手里揮舞著一張電報抄稿,到了碼頭,將那電報抄稿交給副議長。
“袁大總統(tǒng)俯順民意,實在是我共和政府之幸,黎民之幸!”副議長贊了幾句,將電報抄稿傳閱。
“什么?總統(tǒng)府撤消‘川西都督府’?”
楊度大驚失色,“川西都督府”突然撤消,這就意味著四川將繼續(xù)作為一個完整的行省存在,“四川都督”將是這個行省的最高軍政長官。
“民意啊民意?!?
蒲殿俊倒不似楊度那般意外,只是幽幽說道:“昨日四川省議院向總統(tǒng)府和制憲會議分別上了一封全省士民請愿書,堅決抗議將四川分成川東、川西兩部,這就是四川百姓的民意啊,民意不可違,否則,那滿清朝廷就是前車之鑒!”
楊度無力的將電報抄稿交給身邊的顧維鈞,舉目遠(yuǎn)眺,在心里嘆了口氣。
“這場棋局,項城又輸了一招啊。只是不知那位總司令現(xiàn)在又在想什么呢?”
楊度向西北方向望去,那莽莽群山遮擋了視線,卻是什么也看不清楚,也看不明白。
這棋局真是叫人琢磨不透啊。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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