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壓在凌雅瓊心里的不滿全都在此刻發(fā)泄了出來:“當(dāng)初要不是他奶奶胡攪蠻纏,我打死也不會讓你們兩個結(jié)這個婚,晏京他配得上更好的妻子!”
心臟像被人剜了一刀又一刀,林語熙感覺不到疼,只是覺得血淋淋的。
她攥緊手指:“這個婚也不是我想結(jié)的。你別忘了,是你們周家有求于我?!?
電話那端沉默片刻,凌雅瓊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仍高高在上:
“我知道,這件事也算是你幫了我們周家的忙,我們不會虧待你,該給你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等你和晏京離了婚,這件事就了結(jié)了,以后你和我們周家兩不相欠?!?
好一個兩不相欠。
掛斷電話,林語熙頹喪地靠在椅子上。
深秋了,水杉林的葉子已經(jīng)快要落完,剩下零零散散干枯的幾片,掛在光禿禿的樹干上。
新來的規(guī)培生敲了敲門:“林醫(yī)生,還有兩分鐘就一點了,您準(zhǔn)備好了嗎?”
林語熙長吸一口氣,坐直身體:“好了。”
……
“那個老巫婆這么說的?兩不相欠她個頭?。 ?
下班前林語熙接到虞佳笑的電話,虞佳笑聽出她情緒有點低,追問出中午那通電話,差點氣炸。
“他們周家欠你的多了去了好嗎!姓周的有什么好委屈的,那么委屈有本事當(dāng)初別碰你??!奶奶的你讓他問問他的刁委不委屈!”
林語熙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回頭看了看,幸好這會開水間沒人。
她接好水往回走:“虞小姐,講話注意一點,我在醫(yī)院?!?
“醫(yī)院怎么了,大家都是黃種人,這是寫在我們基因里的東西!”
虞佳笑還沒罵夠:“你都沒委屈,他還委屈上了,你們結(jié)婚之后他還不是該瀟灑瀟灑,跟那個什么狗屁江楠搞得人盡皆知,害得你到處被人瞧不起,一個保姆都敢騎到你頭上拉屎了!”
“你三年大好青春倒是都搭進去了,得到了什么?得到了所有人的嘲笑和一段被玩弄的感情!”
不愧是好閨蜜,戳心窩子戳得比誰都準(zhǔn)。
林語熙:“……先絕交五百年你應(yīng)該不不介意吧?”
“別別別?!庇菁研σ粫r義憤填膺罵上頭了,趕緊挽回,“我下班了,你等我去接你,請你吃大餐!”
“你的大餐得用‘喝’的吧?!?
虞佳笑嘿嘿一笑:“還是你懂我?!?
她酒量一般還沒事就愛喝兩杯,美其名曰工作壓力大,酒精令人快樂,每次說請林語熙吃大餐,最后都是直奔酒吧。
林語熙剛走出醫(yī)院,虞佳笑叫的車已經(jīng)停在路邊,從車窗探出頭沖她招手。
林語熙坐上車,習(xí)慣性從包里拿出免洗洗手液,虞佳笑訓(xùn)練有素地伸出一雙爪子來消毒。
“新開的那間酒吧今天搞活動,情侶五折!”
打折兩個字就是她的命門,五折更是迷魂藥,看見就走不動道。
林語熙說:“我們倆又不是情侶?!?
“你說你怎么那么老實?!庇菁研σ话褤ё∷?,“我們說我們是,他們怎么知道是不是?現(xiàn)在人多open啊,實在不行咱倆到那就打個啵!”
林語熙:“婉拒了哈。”
“拒絕無效。你已婚,我可是黃瓜大閨女呢,算起來還是我更吃虧好不好?!?
酒吧門檻比林語熙以為的容易多了,就是虞佳笑腦子指定缺根筋,摟著她腰沖人保安一抬下巴:“看得出來吧,我是t?!?
林語熙:“……”
虞佳笑有心哄她開心,給她點了一大堆吃的,酒都點的自己平時不舍得喝的那些貴的。
這間酒吧很高檔,環(huán)境不錯,小吃味道也挺好,就是今天人格外多,轟天的音樂震著,又躁又吵。
虞佳笑像蜘蛛精一樣天天掛在網(wǎng)上,八卦掌握的比誰都快:“你老公不會真的是回來爭家產(chǎn)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