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在京都的親戚不多,滿打滿算也就是小姨梅長英一家。
剩下的就是程興國的恩師舊友什么的,但也大多不用上門拜年。
讓程徽月想不到的是,梅長英在前年被直接趕了出去,現在居然還跟他們家有來往。
看她的脾氣又不是能忍的,被下了這么大的臉面竟然還能上門拜年?
“習慣就好。”程修杰冷哼了兩聲,瞥了眼坐在沙發(fā)上和梅長蕓聊天的梅長英,“他們一家子向來臉皮厚。”
程徽月手里和著餃子餡,問道:“這種事經常發(fā)生嗎?”
程修杰道:“也不是經常,只是每次咱媽和她鬧矛盾之后,用不了多久她又會腆著臉上門,媽心腸又軟,對這個姐妹之情很珍惜,所以那些事通常就被她原諒了?!?
程徽月抿了抿唇,心里有點不舒服。
梅長蕓脾氣很好,不用想也知道是梅長英老是陰陽怪氣,說些話扎她的心才會鬧矛盾。
可這一次次的原諒,并不能換來梅長英的真心,只會讓她重復地受傷。
客廳里,梅長英和梅長蕓聊了一會兒,就開始趕人了。
看著一邊的李瀟柔說道:“你在這兒干坐著干嘛?還不去廚房里幫個忙?一點都不知道禮數,這么大了也不會做飯,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快去跟月月學一學!”
梅長英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輕聲責備著。
李瀟柔無措地捏了捏手指,像是被傷到了垂下眼,“好,我這就去...”
隨即起身往廚房走了。
梅長蕓見此,連忙拉住梅長英勸:“你這是做什么?柔柔已經很聽話了,長得漂亮學習又好,干嘛對她要求那么高??!她是個好孩子!”
“你可別夸她了!”
梅長英白了一眼,“這回高考她就考了二百五十多分,根本上不了京都大學!不像你家月月,這么有本事,還是甘市狀元呢!”
“...二百五十多分也很好了,京都不還有別的好學校嘛!”
梅長蕓不贊同道:“你就是對她太苛刻了?!?
“可不是要這么做的!”梅長英瞪著眼,“是她自己不滿意,看到只考了個人民大學,在家里哭了好幾天呢!”
“我尋思著在鄉(xiāng)下天天干活的月月都考上京都大學了,她卻考不上,沒準就是她在偷懶呢!”
梅長蕓不知道怎么說了。
在她看來,人民大學也很好了,為什么還要哭?
而且她的那句話聽著著實刺耳。
什么叫在鄉(xiāng)下的月月考上了,她卻考不上?
她閨女就該比她閨女弱嗎?
梅長蕓眉宇間的神色淡了淡,沒了安慰的興致。
旁邊的梅長英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見她遲遲沒有說話,直接挪動屁股又坐近了點。
挨著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姐,你跟我說實話,姐夫是不是手里有高考答案?”
梅長蕓瞳孔一縮,厲聲斥了一句:“你在胡說什么!”
她皺起眉頭,撫著心口,差點被她嚇出一身冷汗。
平白無故的,為什么要問這個?
難道外面有人懷疑她們家月月的高考成績?
梅長英見她這種反應,撇了撇嘴,“姐,咱們是親姐妹,這種事不能瞞著我呀,要是姐夫手里真有答案,你也該給我們柔柔一份嘛,她可是你的外甥女,你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她考不上京都大學呢?”
梅長蕓冷下臉,“我說了,沒有的事!”
“月月都是憑自己的本事考出來的,我們沒有幫到什么。”
她看向梅長英,語氣生硬,“你要是再說這些胡亂臆測的話,今天這頓飯就這么算了吧!”
“...”梅長英垮下臉,裝出來的親近消了大半。
什么就憑自己本事考出來的?
一個在農村干活的土知青,哪兒有那個時間復習?
一個月就考上京都大學,還有三百多分,牛皮也不怕吹破了!
她哼笑了一聲,“行了行了,我就是問問,你怎么還生氣了!”
拉著梅長蕓的手坐近了點,“這不就是聊天嘛,我知道月月很聰明,肯定都是自己考的?!?
梅長蕓臉色好看了點,還是道:“以后別再說這些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