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泰把曹化淳因同情東林黨人,而遭魏忠賢貶斥一事詳細地講訴了一遍,增強了周嘉謨的信心。鄭泰這時更加發(fā)覺張大帥謀劃的深遠,那時破奴軍剛成軍不久,張大帥那時也才不過十二歲的年紀,就派他到京城交好信王府。那時在京王府不少,可張大帥單單花重金加強信王府的聯(lián)系。在鄭泰看來,要說那時張大帥還沒這么長久的眼光,僅僅是要去信王封地做買賣的話,曹化淳被魏忠賢貶至鳳陽,張大帥命令鄭泰不但送錢還派人護送就是有意為之。
要說這個推斷能成立,張大帥就有看穿未來地遠見,鄭泰也從開始的佩服變得由衷地崇拜,張大帥眼光居然能看清數(shù)年以后的大事,跟隨這樣的神仙辦事何愁大事不定。于是,鄭泰找來破奴城一系的朝廷官員,讓他們全力配合東林與閹黨惡斗。這其中以朱正山和御史毛羽健最為熱心,他們都認為找到了一條升官的捷徑。
在這兩人看來,這次破奴侯即將掀起的朝堂博弈,破奴侯一黨基本沒有任何風險。要是東林人勝,他們就是此次斗翻閹黨的最大功臣,不給他們升官東林黨人將信譽全無。要是閹黨勝,他們也不害怕,反正閹黨不敢把破奴侯一系官員怎么樣,他們頂多也就是在官場原地踏步熬資歷。所以,當禮部認可了楊漣破奴侯特使身份后,朱正山與毛羽健彈劾閹黨的奏章,也在東林黨人的修改下初步完稿。
按照大明禮制,楊漣帶著破奴城宣慰使司經歷宋美新,以及破奴侯府使團代表破奴侯張平安先是祭拜天啟皇帝朱由校的靈柩,隨后在平臺大殿向新皇帝朱由檢行三拜九叩大禮。待禮畢后,楊漣呈上破奴侯祭奠先帝的禮品,再向崇禎皇帝奉獻賀禮。破奴侯張平安所有禮品總是那么有土豪氣質,天啟皇帝陪葬用十兩馬蹄金九百九十九個。
向崇禎皇帝敬獻的禮物是二丈長五尺寬金絲楠木匾額,楊漣親書“正大光明”。本來這個匾額并不稀奇,可氣人的是破奴侯張平安用一萬兩黃金,為匾額鑲金使得匾額充斥著濃濃地銅臭氣息。本來楊漣不想用這個禮品,可破奴侯張平安告訴他,謀事切勿死要面子。有時候要隱藏本意才能打敵人一個出其不意,大明上下都知道我張平安喜好金子,這個禮物絕對不會令閹黨起疑,要是咱們新皇帝聰明的話,一定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年僅十六歲的崇禎皇帝,看到這個金光閃閃的匾額后頓時心中暗喜,他一面請哭喪的文武百官進殿,一面下旨回賜破奴侯天啟皇帝生前御用之物。崇禎皇帝看明白了匾額個中含義,這就是用楊漣帶領的東林黨人正大光明地與閹黨斗爭。所以,這個時候,大明兵部武庫清歷司主事朱正山,一面恭賀崇禎皇帝英明神武,才使得四方來賀,一面掏出奏疏呈情。朱正山在奏疏中及,大內人手奇缺,皇帝生活多有不便,為照顧皇帝政務,應把熟悉皇帝生活習性的原信王府管事太監(jiān)曹化淳調回來。
雖然閹黨魏忠賢一系人馬,對東林黨人動向極為警惕,他們就沒想到最先發(fā)難之人居然來自破奴侯一系班底。關鍵是這個奏疏并沒有觸及朝堂黨爭,而是內廷一個不起眼的小事。按說朱正山有僭越之嫌,要斗朱正山也不是不可以,關鍵得看皇帝的態(tài)度。沒成想,皇帝對朱正山奏章不置可否,這就令想發(fā)難的魏忠賢一系人馬不敢開口。
就在這時,破奴侯一系的御史毛羽健拿出一個奏折,辭犀利地指責魏忠賢把控朝廷陷害忠良。他在奏章中例數(shù)魏忠賢三十大罪,懇請皇帝罷免魏忠賢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以及東廠提督一職,讓魏忠賢回家待勘。這下閹黨終于發(fā)起了反攻,他們向崇禎皇帝上奏,罷黜毛羽健御史一職。然而,崇禎皇帝的態(tài)度極為**,他一邊斥責毛羽健亂用御史職責,一面安撫閹黨。
破奴侯派人投石問路,崇禎皇帝態(tài)度雖然謹慎,卻沒有當場罷免毛羽健的官職,這下在官場混跡多年的文武官員們,終于看明白了皇帝內心的真正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