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周淮深又是一陣沉默。
冗長的沉默過后,他才再度開了口:“爸,一路走好。”
這一聲爸爸,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當(dāng)著他的面再喊一次。
就在前兩天,周政鴻給他打來電話,兩個人的通話就要結(jié)束的時候,他還在想,是不是可以喊周政鴻一聲爸爸。
然而,終究是退怯了。
兒時的某些經(jīng)歷,所帶給一個人的影響,往往是旁人都無法想象跟理解的。
他在這件事上,所受到的打擊,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卻仍是沒有得到治愈。
有些傷痛,不是他們自己不想走出來,而是真的走不出來。
看著安靜的躺在床上,卻毫無回應(yīng)的周政鴻,周淮深的嘴角又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酸澀的笑:“你說你......我一共就喊了你這么兩次的爸爸,第一次這樣喊你的時候,被你打了。”
“而這一次,你卻連個回應(yīng)都沒法給我?!?
“你之前問過我,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愿不愿意當(dāng)你的兒子,你說......你總這樣對我,我還會愿意嗎?”
周淮深在太平間內(nèi)一共待了半個多小時。
跟周政鴻說了許多的話。
就這一次,他跟周政鴻所說的話,好像比他們這輩子所說過的話,都要多。
看到周淮深走出太平間,紀(jì)繁星趕忙起身,朝周淮深走了過去。
“淮深。”
察覺到了紀(jì)繁星眼底的擔(dān)心,周淮深便伸出手擁住了紀(jì)繁星:“從現(xiàn)在開始,我真的就只有你們了?!?
紀(jì)繁星也很快抬起手來,輕輕的抱住了周淮深。
她沒有多說什么。
因為她知道,這種時候周淮深所需要的,并不是哪些冠冕堂皇的話語,而是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