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一月的晨光剛漫過龍華小區(qū)的樹梢，江衛(wèi)國就已經(jīng)醒了。他輕手輕腳地洗漱完，走到廚房打開冰箱——里面碼著昨天特意買的土雞蛋、新鮮小米，還有林晚星愛喝的無糖豆?jié){。他熟練地淘洗小米，往砂鍋里加水，又在蒸蛋器里放了兩個雞蛋，動作輕得怕吵醒主臥里坐月子的林晚星。

六點半，江衛(wèi)國準時走到江念初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念念，該起床上學啦。”門里很快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六歲的小姑娘穿著粉色小熊睡衣，揉著眼睛跑出來，小辮子還歪在一邊：“爺爺早！媽媽今天能抱我嗎？”

“媽媽還在養(yǎng)身體，等周末媽媽好點了，再讓媽媽抱好不好？”江衛(wèi)國蹲下來，幫她把辮子重新扎好，又拿起搭在沙發(fā)上的校服外套，“快穿衣服，爺爺今天給你煎了荷包蛋，再不吃就要涼啦?！?

江念初乖乖點頭，坐在餐桌前時，趙慧蘭正好端著一碗鴿子湯走進主臥。林晚星靠在鋪著軟墊的床頭，身上蓋著曬過的羊絨被，看見婆婆進來，趕緊坐直了些：“媽，您起這么早？”

“不早啦，老江都把念念的早飯做好了。”趙慧蘭把湯碗遞到她手里，又順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昨天晚上沒出汗吧？醫(yī)生說坐月子最怕著涼，你要是覺得熱，就跟媽說，別自己掀被子?！?

林晚星接過湯，溫熱的湯汁順著喉嚨滑下去，暖意從胃里漫到四肢。她看著婆婆眼底淡淡的青色，知道這幾天婆婆為了照顧她，沒睡好：“媽，您也別太累了，白天我要是困了，就自己睡會兒，您也能歇一歇?！?

“傻孩子，說什么累?！壁w慧蘭坐在床邊，幫她把散落的頭發(fā)別到耳后，“你給江家添了龍鳳胎，是大功一件，我照顧你是應(yīng)該的。再說還有老江呢，他送完念念，還能去菜市場買新鮮菜，一點都不耽誤事?！?

正說著，門口傳來江哲的聲音。他拎著個文件袋走進來，先湊到床邊摸了摸林晚星的手，又從袋子里掏出新生兒科的護理記錄：“今天念熙和逸辰狀態(tài)特別好，念熙體重漲到四斤三兩，逸辰四斤八兩，各漲了三兩。護士說逸辰今天自己含著奶瓶喝了十毫升奶，醫(yī)生說照這個速度，月底就能出保溫箱了?！?

“真的？”林晚星眼睛一下子亮了，趕緊接過護理記錄，手指在“體重增長”那欄反復摩挲，“那他們今天有沒有哭鬧？皮膚是不是不那么皺了？”

“沒哭鬧，念熙特別乖，除了吃奶就是睡覺；逸辰活潑點，護士給換尿布的時候，還蹬了人家一腳?！苯苣贸鍪謾C，點開相冊里的視頻，“我讓護士拍了段逸辰蹬腿的視頻，你看，多有勁兒?！?

林晚星湊過去，看著屏幕里裹在粉色襁褓里的小家伙，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小腿一下下蹬著，眼淚忍不住掉下來：“都怪我，要是能多撐半個月，他們就不用在保溫箱里遭罪了?！?

“別這么說，醫(yī)生都說雙胎早產(chǎn)很常見。”江哲趕緊幫她擦眼淚，“再說他們現(xiàn)在恢復得這么好，比很多足月寶寶都健康。等他們出來，咱們天天抱著他們，給他們唱搖籃曲，把現(xiàn)在的時間都補回來?！?

趙慧蘭也在旁邊勸：“就是啊晚星，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養(yǎng)好身體。你要是垮了，寶寶們出來誰給他們喂奶、換尿布呀？媽今天給你燉了鴿子湯，下午再給你煮銀耳蓮子羹，都是補氣血的?！?

林晚星點點頭，把眼淚擦干，繼續(xù)喝鴿子湯。這時門口傳來江念初的聲音：“爸爸，我能看看弟弟妹妹的視頻嗎？”

江哲笑著把她抱到床上，點開視頻給她看：“你看，弟弟是不是很調(diào)皮？妹妹就很乖，跟念念小時候一樣?！?

江念初湊在屏幕前，小手指著逸辰：“弟弟的小腳丫好小呀！等他出來，我把我的小熊給他玩好不好？”

“好啊，念念真是個好姐姐?！绷滞硇敲嗣畠旱念^，心里暖暖的。

七點半，江衛(wèi)國拎著江念初的書包走過來：“念念，該去學校了，再不走就要遲到了?！苯畛醺滞硇呛徒艿绖e后，牽著爺爺?shù)氖殖鲩T。小區(qū)門口就是公交站，坐兩站就能到龍華實驗小學，江衛(wèi)國每天都會提前十分鐘出門，陪孫女慢慢走過去，路上還會給她買個熱乎乎的包子當早餐。

送完念念，江衛(wèi)國沒直接回家，而是繞到小區(qū)附近的菜市場。他記得趙慧蘭說林晚星有點上火，特意買了新鮮的鯽魚和豆腐，準備中午燉鯽魚湯；又買了些草莓和藍莓，放在冰箱里讓晚星當加餐。路過糧油店時，還進去買了袋小米——晚星坐月子要喝小米粥，他特意選了顆粒飽滿的新米。

九點多，江衛(wèi)國提著菜回家時，趙慧蘭正在給林晚星擦身體。看見他回來，趙慧蘭趕緊迎上去：“買這么多菜？今天中午做什么呀？”

“買了鯽魚和豆腐，給晚星燉鯽魚湯，清熱又補奶。”江衛(wèi)國把菜放進廚房，又從口袋里掏出個小袋子，“還買了點核桃，你每天給晚星剝兩個吃，補腦子。”

趙慧蘭笑著接過袋子：“還是你想得周到。晚星剛才還說想喝你煮的小米粥，你下午再煮點吧?！?

“行，我現(xiàn)在就泡上，晚上煮正好?！苯l(wèi)國說著，就去廚房泡小米，動作熟練得很。

中午十二點，江哲從醫(yī)院回來，手里拎著個保溫桶。他剛進家門，就聞到了鯽魚湯的香味：“媽，今天做什么好吃的？這么香?！?

“給晚星燉了鯽魚湯，你也趕緊-->>洗手吃飯。”趙慧蘭端著湯走進主臥，江哲則湊到床邊，跟林晚星說寶寶們的情況：“我今天去的時候，正好趕上護士給念熙喂奶，她吃得可香了，護士說她每次都能喝完二十毫升。逸辰更厲害，自己喝了十五毫升，醫(yī)生說他的吞咽功能恢復得特別好。”

“那他們什么時候能出院呀？”林晚星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