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鋪老板是個(gè)面容枯瘦的老者，眼皮耷拉著，似乎對血鴉的存在習(xí)以為常。

他慢悠悠地?fù)芘惚P，頭也不抬地說道：“活當(dāng)一株三千鬼珠，死當(dāng)一株三萬鬼珠?！?

沈淼淼沒有猶豫：“死當(dāng)?！?

她將五株水晶蘭放在柜臺上，老板數(shù)了數(shù)，從抽屜里取出十五枚漆黑的鬼晶，推到她面前。

沈淼淼收下，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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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鴉見人走了，撲棱棱地飛下來，落在柜臺上。

老板隨手丟給它一塊干癟的肉塊，它叼住，翅膀一振，消失在門外。

沈淼淼掂了掂手上漆黑的鬼晶，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走，帶你們?nèi)ビ亩甲顨馀傻墓順情_開葷?！?

此時(shí)，?？椥钦性诠順亲罡邔拥牡窕跅U旁。

她指尖輕點(diǎn)，血鴉的視野在她眸中漸漸淡去。

她理了理衣袖，緩步走向臨窗的雅座。

“貴客幾位？”一個(gè)青面獠牙的小鬼殷勤地迎上前，雖然面目猙獰，卻穿著整潔的素色長衫，腰間還系著圍裙。

沈淼淼掃了眼身后的同伴：“八位。”

“貴客是要大堂的雅座，還是樓上的包廂？”小鬼搓著手問道，尖利的指甲在燈籠映照下泛著寒光。

“就大堂吧，熱鬧。”沈淼淼說著，目光已被中央那座鎏金高臺吸引。

臺上垂著血紅色的紗幔，隱約可見幾個(gè)曼妙身影正在幕后準(zhǔn)備。

“好嘞！貴客八位，二樓雅座請——”小鬼拖著長音朝里間吆喝，隨即躬身引路。

二樓的大堂寬敞明亮，四周懸掛著精致的幽冥燈籠，每張?zhí)茨咀郎隙紨[著鎏金的燭臺。

小鬼將他們引到一處臨欄的位置，從這里可以俯瞰整個(gè)表演高臺。

“那是我們鬼樓最有名的百鬼夜宴表演，”見眾人盯著高臺，小鬼得意地介紹，“再過一刻鐘就有好戲上場。幾位貴客可要先嘗嘗本店的招牌血釀？”

沈淼淼點(diǎn)頭：“來點(diǎn)?！?

小鬼：“那貴客還要點(diǎn)些什么菜，本店的血爆珠子，嘎吱脆骨頭，腦漿爆汁……”

沈淼淼聽完眉頭跳跳，都是些什么變態(tài)食物，秉著來都來了，不嘗嘗當(dāng)?shù)靥禺a(chǎn)，有點(diǎn)可惜。

明知道是雷，可還是義無反顧跳下去。

沈淼淼：“那就...都來點(diǎn)嘗嘗?！?

小鬼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鋸齒般的尖牙：“貴客有眼光！血爆珠子要現(xiàn)殺現(xiàn)做才夠鮮，嘎吱脆骨頭得用百年老魚的骨髓熬制，腦漿爆汁更是本店一絕——”

沈淼淼又對小鬼道：“再給我們上幾道...呃...正常點(diǎn)的菜?！?

“好嘞！”小鬼麻利地記下，又殷勤地補(bǔ)充，“本店還有幽冥蜜餞、忘川河鮮、三生石上長的靈菇，哪怕是活人也能吃的?！?

等小鬼退下后，謝珩之壓低聲音道：“小師妹，你確定這些菜...沒問題？”

沈淼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定道：“放心，鬼樓開門做生意，總不至于毒死客人?！?

她頓了頓，又小聲嘀咕，“頂多...拉幾天肚子?！?

血釀很快被呈了上來。

暗紅色的液體在琉璃杯中微微晃動(dòng)，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沈淼淼盯著這杯如同凝固鮮血般的酒液，喉頭不自覺地滾動(dòng)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淺嘗了一口。

下一秒，她的表情瞬間扭曲。

“噗——”沈淼淼硬生生把酒液又吐回了杯中。

“淦！??！”她抹著嘴，眼角泛著淚光，“這玩意兒比孟婆湯還難喝！又苦又辣，簡直像在喝鐵銹水！”

眾人見狀，紛紛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

“真有這么夸張？”

“讓我也嘗嘗！”

一時(shí)間，酒壺在眾人手中傳遞。

每個(gè)人都滿懷期待地抿上一口，又都面色鐵青地原路吐回。

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干嘔聲和咒罵聲。

“這絕對是我喝過最難喝的東西！”

“老板是不是把洗腳水裝錯(cuò)了？”

“我寧愿去喝孟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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