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被凍僵了,大氣不敢出,偷偷抬眼看向小師叔。
謝錦潯依舊端坐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剛才看的只是一段尋常風景。
只有他那捏著另一枚白玉棋子的指節(jié),因為過于用力而微微泛白,透露出主人內(nèi)心絕非表面這般平靜。
良久,一聲聽不出喜怒、卻帶著刺骨寒意的輕笑在殿內(nèi)響:“呵……”
“她倒是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連靜嬋寺那群禿驢捧在手心的佛子也被她拿下了?!?
那拿下二字,咬得極輕,卻透著一種難以喻的冰冷諷刺。
風無痕一聽這話,心中猛地一跳。
小師叔這話里的意思,他認識這紅衣女子,而且關(guān)系絕對不一般。
“小師叔,您……您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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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峭的弧度:“認識?”
“一個看似多情實則薄情到了骨子里的無情女人?!?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指尖那枚白玉棋子咔的一聲,化為了齏粉,無聲無息地從指縫間飄落,落在那精妙的棋盤上,如同覆上了一層冰冷的寒霜。
風無痕:“……”
夭壽啦!小師叔的棋子都被捏碎了。
這怨氣……不對,這殺氣快凝成實質(zhì)了!小師弟你自求多福吧!我先撤了!
霜殿內(nèi)那幾乎要將神魂都凍結(jié)的恐怖寂靜,以及小師叔指尖飄落的白玉齏粉,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風無痕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他再不敢多待一秒,幾乎是憑著求生的本能,屁股像裝了彈簧般猛地從蒲團上彈起。
連行禮都顧不上,他低著頭,眼睛死死盯著地面,聲音小得如同蚊蚋,還帶著控制不住的顫音:
“那…那個…師侄、師侄忽然想起來!柳峰主……柳峰主那邊還有要緊事等著師侄去辦!告……告退!師侄先行告退!”
話音剛落,他就像是身后有洪荒兇獸在追趕,那速度,簡直比他當年筑基期逃命時還要快上三分。
厚重的霜殿大門在他身后無聲無息地合攏。
幾乎是門縫閉合的同一剎那,風無痕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腿一軟,差點直接從山頂?shù)呐_階上滾下去。
他扶著冰冷刺骨的玉階欄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劫后余生的白霧。
冷!
深入骨髓的冷!
不僅僅是外界山巔的寒意,更是剛才殿內(nèi)那幾乎凍結(jié)靈魂的威壓殘留。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被凍僵了,手腳麻木,牙齒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顫。
“嚇……嚇死我了……”風無痕心有余悸地回頭看了一眼那緊閉的霜殿大門,只覺得里面透出的氣息比剛才更冷了十倍。
仿佛小師叔的怒(怨)氣已經(jīng)凝成了實質(zhì)的冰風暴,在里面瘋狂肆虐。
他一秒鐘都不敢再停留,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踉踉蹌蹌地順著那陡峭冰冷的石階朝山下狂奔。
好幾次都差點腳滑摔下去,狼狽得毫無一宗之主的形象可。
此刻他只想離那個冰窟窿……離那位散發(fā)著恐怖低氣壓的小師叔越遠越好。
終于,一路手腳并用、連滾帶爬地沖到了妄墟峰山腳下那片相對平緩的雪地,風無痕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直接一屁股癱坐在了厚厚的積雪里。
冰冷的雪沫濺了他一臉一身,他卻渾然不覺。
劫后余生的慶幸感如同潮水般涌來,他甚至覺得這山腳下冰冷刺骨的山風,此刻都帶著一絲微不足道的暖意?
“呼……呼……活……活過來了……”他胸膛劇烈起伏,貪婪地呼吸著不那么凍徹靈魂的空氣,過了好半晌,才哆哆嗦嗦地抬起手,使勁搓了搓自己凍得發(fā)青的臉頰和幾乎麻木的胳膊腿兒。
“回……回下溫……得趕緊回下溫……”他一邊哆嗦著自自語,一邊掙扎著想要爬起來,那副驚魂未定、狼狽不堪的模樣,哪里還有半分修真界高人的風采。
妄墟峰頂,霜殿之內(nèi)。
寒風似乎更凜冽了幾分。
那棋盤之上,方才白玉棋子所落之處,覆蓋的細微齏粉,正被一股無形的寒意,緩緩凍結(jié)、凝結(jié)。
而端坐其后的謝錦潯,身影在清冷的光線下,顯得越發(fā)孤寂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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