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會……”俞清禾喃喃自語。
商執(zhí)聿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安煙的臉,將她瞬間的驚愕和心虛盡收眼底。
安煙迅速換上委屈受傷的表情。
緊接著,她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猛地轉頭看向俞清禾,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俞阿姨,你跟執(zhí)聿說什么了?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恩儀母子去親子營的事情,不是你跟我說的嗎?”
這倒打一耙的本事,堪稱登峰造極。
俞清禾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反問徹底問懵了,她下意識地反駁:“本來就是你告訴我的!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會知道他們在那里!”
“我只是說最近都沒怎么看到執(zhí)聿,擔心他是不是忙到忘了自己的身體?!?
安煙眼淚恰到好處地滾落下來,“然后你跟我抱怨恩儀和軒軒纏著他不放,我怎么會想到你會直接去把軒軒帶走?!?
安煙的目光在俞清禾和商執(zhí)聿之間來回切換。
“俞阿姨,你不能因為起火的時候我剛好給你打了電話,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你捫心自問,難道不是你一口一個野種,罵他想都別想進你們商家的門嗎?”
“你!”俞清禾臉色血色盡失,渾身控制不住地開始發(fā)抖。
她確實說過,在背地里,不止一次地這樣咒罵過那個不知來路的孩子。
可是,要不是安煙先引導,她根本不會說出這些。
“你……你胡說八道!我沒有!”俞清禾的聲音尖利。
“我胡說?”安煙凄然一笑,“俞阿姨,你敢說在家里的時候,沒有對著恩儀和軒軒破口大罵?”
“這些,你家里的傭人,都可以作證!”
她確實……都做過。
在那些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日日夜夜里,她將陸恩儀母子視為眼中釘,用盡了所有惡毒的語去詛咒他們。
而那些話,都被家里的傭人聽了去。
她以為那沒什么,不過是主家夫人的幾句牢騷。
卻沒想到,在在此刻,成了安煙用來攻擊她最鋒利的武器!
俞清禾在這一刻,才終于徹徹底底地看清了眼前這個女人。
她一直以為安煙是個單純善良,一心向著商家的好女孩,是她心中最完美的兒媳人選。
她將她當成自己人,對她推心置腹,甚至把她當成對付陸恩儀的盟友。
原來,從頭到尾,這些都只是安煙的偽裝。
俞清禾渾身冰冷,寒意從腳底直沖上來。
她想開口跟商執(zhí)聿解釋,想告訴他安煙心機深沉,這一切都是安煙的圈套。
可是,安煙連家里的傭人都能收買,她手里到底還握著自己多少把柄?
俞清禾第一次嘗到了什么叫引火燒身。
而病床上,商執(zhí)聿的表情已經(jīng)冷到了極點。
他看著自己母親那張慘白如紙的臉,眼神里流露出濃重的失望。
“媽,”他緩緩開口,聲音里聽不出情緒,卻讓俞清禾的心沉入了谷底,“我沒想到,你真的這么狠心?!?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