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么?”
曹太后近幾日心性急躁,又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順口就追問道,一旁的宋晴阻止都來不及。
“不過皇貴妃確實與顧家有些淵源?!?
何進的一句話讓底下眾人議論的聲音更大了。
連著宋晴都松了一口氣。
有這御前的紅人作證,看來沈氏的事是真的。
他們不由地偷偷將目光落在御座之上的人,怪不得皇上多年來不近女色,登基十年有余,后宮只有皇后和曹貴妃兩人,難不成是喜歡有成熟風韻的婦人。
這種癖好倒是尋常,但要是他們,不過是將人攏在身邊做個侍婢或者置個別苑養(yǎng)著,連做妾都是辱沒門楣之事。
何進此,讓孟長鴻等人欣喜不已,但老謀深算如王璨,卻是暗自皺眉不語。
“看來顧伯夫人所當真是一點不差,皇帝還是將人快快逐出宮去?!?
曹太后厭惡陰毒地往沈珞身上看了一眼,她的幼弟就是因著這賤婦才被關(guān)入詔獄,而后沒了性命,只要這沈氏一出宮,她定要她的命。
這沈氏皮子不錯,義兒生前又歡喜,倒是可以當義兒的隨葬品活埋了,就是便宜了她,白給了她一場福氣。
“太后,奴才的話還沒完。”
何進原本還想看著這些人再鬧一會兒,畢竟這些人鬧得越厲害,過會兒臉色便越是好看。
他執(zhí)掌司禮監(jiān),只忠于主子一人,與這些朝臣便是天然的仇敵。
這些文官自詡清名有禮,背地里有幾個不干些不知廉恥的勾當,有些人渾身上下也就剩表面那張皮算個人樣。
他是想多看點這些人的丑態(tài)一會兒,奈何御座上那道目光快把他凍成冰雕了。
“多年前,顧府曾上門同娘娘的兄長提親,只是娘娘的兄長沈指揮使無意中得知顧家二子也就是如今的寧遠伯與其守寡的大嫂有些不清楚便拒了這門親事。”
“這便是奴才方才說的淵源?!?
何進笑瞇瞇地道。
“太后也不必擔心這些事不實,圣上安危何等重要,能近身服侍的人奴才定是要讓錦衣衛(wèi)查個底朝天,當年的媒婆,沈家的鄰里,還有顧家所在的翠柳巷,太后若是不信,奴才可以讓這些人進宮當面與您分說?!?
“還有這戶部的籍冊,奴才也可讓人找來?!?
瞥見孟長鴻拱手正要說話,何進繼續(xù)笑瞇瞇道。
大意了!
王璨老眼皮重重地往下一耷拉。
都是在官場老成混久的人,這種事,誰先舉證誰便占了先機。
以司禮監(jiān)和錦衣衛(wèi)的勢力,弄這些證人再容易不過。
那戶部的籍冊,怕是在沈氏入西苑時就被這群閹奴處理好了。
殿內(nèi)眾人都未料到事情有如此轉(zhuǎn)折,臉色各異。
孟長鴻這些官倒是不懼,他們只負責諫,這事又不是他們鬧出來的。
顧德武和葉云蘇則是霜白了臉,尤其是葉云蘇,身子都開始打顫。
沈氏,果然是異數(shù),有她在,這話本原本的劇情定會被破壞。
“可恥可笑,好好一個漢子竟為了當年被戳破的丑事意圖誣陷皇貴妃。”
“那葉氏豈不更加可惡,用女子名節(jié)說事,若不是何公公早就讓人查過,皇貴妃娘娘豈不是要受屈?!?
“豈只受屈,這是要逼死人?!?
“沒臉沒皮的娼婦,漢子死了倒是去勾引小叔子?!?
今日赴宴的可不只是文官,還有一眾武官,且其中多是本次隨御駕親征的。
曹太后和宋晴,臉上的神色更精彩,憑著寧遠伯首告,朝臣催逼,竟還能讓這賤婦脫出身去。
“主子,皇貴妃,這寧遠伯夫婦該如何處置?”
何進心底對沈珞贊嘆不已,若不是一回京皇貴妃就將這些事吩咐與他,今日這些朝臣也不會輸?shù)眠@般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