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若是手慢一些,這鞭子足夠毀了懷里這張芙蓉臉。
幾乎是在同時,楚九昭想到夢中女子右臉上那道疤痕。
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陰沉著眉目抬頭。
“皇上,妾身怎么會……”
宋晴想要解釋的話被那雙似沁了寒霜的黑眸凍住。
那眼里的寒意和怒意讓她膽戰(zhàn)心驚。
自她回京,皇上對旁人再橫眉冷目,但對她一直是溫和以對,皇上從未用如此可怕的眼神看過她。
“拖下去?!?
楚九昭冷聲道。
何進這次不敢再遲疑,示意內(nèi)侍將瑪瑙堵嘴帶了出去。
棍棒的悶哼聲從院子里傳來。
只是這次沈珞沒有再心中不安。
因為瑪瑙罪有應得,也因為她曾在甘州城門看過連片的死亡。
“主子,已經(jīng)沒氣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何進就回來復命了。
宋晴似這時才回過神來。
在她眼里,楚九昭是帝王,被她的鞭子傷到難免勃然大怒。
要讓皇上出氣,她就不能再為瑪瑙求情。
“還請皇上允準妾身將瑪瑙帶回去安葬,畢竟她跟了妾身這么些年?!?
宋晴雙眼通紅,似是悲傷之極,偶爾掃向沈珞眼神卻是陰沉沉的。
楚九昭眉目依舊冷沉著,他下意識地去垂眸去看懷里的人。
削肩已經(jīng)停止顫動,但那柔軟纖長的鳳睫卻是止不住輕扇,下面的杏眸緊盯著宋晴手上的鞭子。
“將鞭子留下?!?
楚九昭冷淡著眉眼看向宋晴。
“皇上?”
宋晴面露不解。
“日后在內(nèi)院行走,不得隨身攜帶這種利器。”
楚九昭淡漠著臉色繼續(xù)開口。
宋晴這次聽懂了楚九昭的意思,心口如被巨石撞擊。
“可是妾身的鞭法是皇上從前親自手把手教授的,就是在靖州的那些年,妾身也沒有松懈每日習練?!?
“這鞭子對妾身來說遠比那些金玉頭面首飾重要?!?
宋晴用懷念的口氣說起舊事。
楚九昭眸光微頓。
宋晴見龍顏松動,正想繼續(xù),偏偏被一聲清凌凌又帶著驚訝的聲音打斷了:“皇上還會用鞭?”
楚九昭低頭,正好撞入一雙瑩亮的杏眸里,里頭有驚嘆,還有盎然的興致。
自昨日從水榭回來后,她就未對他展過笑顏。
男人總是有一種通病,有時就喜歡舔著。
這會兒楚九昭便是如此,他這會兒只想留住那嬌媚天真的笑容。
“你若是喜歡,朕可以教你?!?
宋晴在旁邊快氣瘋了。
她語帶嘲諷地開口:“習武可不比別的,需要風吹日曬,興許還會受傷,皇貴妃身子嬌弱,怕是受不住?!?
聽了宋晴的“忠告”,沈珞到嘴的“好”字咽了回去,遲疑著蹙眉:“那妾還是不學了。”
楚九昭的眸光一下子沉淡下來。
宋晴得意地勾起嘴唇。
這樣下皇上的面子,她就不信皇上不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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