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昭是夸沈珞這幾日應(yīng)對得好,但聽在宋晴耳朵里,卻是另一番意思。
皇上夸這狐媚子做得好?
這狐媚子連解釋都沒有,只是說了兩句害怕,皇上就將她受過的屈辱置之度外了。
皇上是已經(jīng)被這狐媚子迷得失了神智嗎?
“皇上,皇貴妃她不僅將妾身關(guān)了起來,連您最器重的王順公公都被她軟禁,現(xiàn)在怕是生死不知?!?
“妾身與王公公都與皇貴妃有過不睦,您生死未卜,她就有心思在這里鏟除異己,這種做法妾身實在不敢茍同!”
宋晴拼命壓著快被嫉恨灼燒的眼神,傲然不屑地瞥了眼沈珞。
對此番指責沈珞依舊不解釋,只是抓在楚九昭袖口上的手骨節(jié)泛了白,似是又想起一樁極可怕的事。
“主子,此事奴才知道,當時王順想要棄城而逃,娘娘念著您不肯走,為此還親自奉茶懇求他,眼都哭紅了,但王順硬是不肯答應(yīng),無奈之下娘娘才讓錦衣衛(wèi)將人打暈了?!?
“主子,您可不能冤枉娘娘啊。”
何進說著自己眼眶都紅了。
他當時聽到主子出事也是萬神無主,若不是皇貴妃當機立斷,這甘州城就要拱手讓給北漠了。
到時失了大齊國土不說,主子興許就要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
這一想著主子會出事,何進當真是痛哭起來。
沈珞:……
倒也不必如此賣力!
何進與王順是死對頭,他會開口在她意料之中。
但這痛哭流涕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九死一生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過既然隊友已經(jīng)將臺子搭得這般完美,她也不能浪費。
沈珞低頭,伸手環(huán)住楚九昭的腰,微紅的杏眸輕輕抬起,鳳睫顫得更加厲害:“皇上答應(yīng)過妾一定會回來的,妾相信您,妾只信這一句,旁的話都聽不進?!?
“主子失去音訊的這幾日里,娘娘每夜都歇在議事廳里間的木榻上,再點上龍涎香才能睡一會兒,這都是為了睹物思人啊?!?
聽過這話,沈珞不由地臉色微紅,何進干脆說她抱著楚九昭的衣裳才能睡下算了。
她竟這般戀著自己!
她為了他做了這么多事!
楚九昭心口熱熱的,驕傲和喜悅讓他只想將人揉碎在自己懷里。
她就該如此,全身全心屬于自己。
“皇上,王順只是受您的命令保護妾身,見妾身被皇貴妃差使錦衣衛(wèi)壓著,心里焦急才說了兩句冒撞的話?!?
“皇貴妃何必給他安上這般大的罪名?!?
宋晴急著為王順開脫。
王順雖然傲慢,時常對她不敬,但那是她現(xiàn)在最大的助力。
“太妃娘娘,當時議事廳外圍滿了人,王公公的話可不只是皇貴妃和奴才聽到。”
聽到何進的話,宋晴腦子里嗡地一聲。
她被皇上不分緣由地呵護這狐媚子的模樣氣昏了頭,又一心想著保住王順,再加上連日來心中恨恨,憤恨堆積,竟是忘了這事。
沈珞頭往里偏去,將臉蹭在那胸口的金絲龍身上,掩住了眼底的笑意。
她方才一直有意讓宋晴心底的嫉恨肆意生長。
這次終于讓宋晴在楚九昭面前失態(tài)。
真是一件讓人想著就痛快的事。
“皇上,妾身只是……”
“夠了!朕最不喜謊!”
楚九昭冷聲打斷宋晴的話,落在宋晴身上的目光第一次失去了溫和。
宋晴觸著那冰冷的目光,身子搖搖欲墜,最后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床上。
皇上竟如此薄情,她只是幫王順說了句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