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嗎?”
楚九昭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燙了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心口伏著一只似醒非醒的猛虎,隨時要沖破藩籬出來。
沈珞沒動,她睡著了。
這一日太累了,勞心勞力,再加上眩暈的頭,她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容易了。
楚九昭是想將人放回一旁的,但那雙纖細的手臂牢牢地環(huán)著自己脖子。
他若是強行將人拉開,說不得這人又要難受地哼唧。
他的頭還有余痛在。
“何進!”
“奴才在,主子有什么吩咐?!?
何進在簾外應道。
楚九昭沉默半響,嘴里最后吐出的還是:“穩(wěn)當些?!?
他恨不能讓車夫直接縱馬到西苑。
……
馬車在明正殿前邊停下。
“娘子睡下了?!?
何進毫不意外地看到主子抱了人出來,又貼心地吩咐宮人們輕聲。
楚九昭卻幾乎如抱著燙手山芋一樣大步進了寢殿,將人放在床上,轉身就走。
“主子?主子您去哪里?”
何進目瞪口呆地追了上去。
“練武場!”
急促的聲音帶著不耐。
“快,快去拿燈籠,還有,讓方才護駕回來的錦衣衛(wèi)都趕去練武場?!?
何進忙著招呼宮人。
半個時辰后。
武場旁,幾個常陪楚九昭演練的錦衣衛(wèi)千戶打了個哈欠,悄悄走到何進旁邊。
“公公,皇上今兒這是被氣著了?怎么這勁都用不完的樣子?”
何進點點頭:“可不是那些人可氣。”
若不是這原因,他也想不出別的。
一個時辰后,楚九昭將手中的長槍插入武器槽。
“主子的槍法真是越發(fā)精熟了,依著奴才看,日后怕是再沒有敵手了。”
何進捧著帕子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
楚九昭渾身被汗?jié)裢?,心頭那只猛虎終于消停了。
……
沈珞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枕邊的人還在。
睡了一夜,她的暈眩好了許多。
但等了一刻鐘,旁邊的人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她輕手輕腳地從床尾下床,自己穿了衣裳,走到外間。
何進帶著伺候洗漱的宮人已經(jīng)等在簾子外。
“皇上還睡著?!?
沈珞小聲道。
“主子昨晚累著了,是該睡著?!?
何進也小聲回道。
累著了?
楚九昭昨晚就坐了一下馬車,能累到哪里去。
沈珞疑惑了一時。
“老祖宗,王公公來了?!?
內侍話音剛落,一道身著飛蟒補子的大太監(jiān)從殿外進來。
“何公公可安好?”
“咱家日夜陪侍圣駕,自然一切都好?!?
“那是,這天底下誰有您……”
“娘子!”
杜若的驚呼打斷了兩人的話。
只見沈珞整個身子都搖搖欲墜的。
“娘子可是又暈眩了?”
“快去傳御醫(yī)!”
何進親自上前去扶沈珞。
后邊的王順也一臉疑惑地走近。
“走開,不要過來!”
沈珞一手甩開何進,握著杜若的手都在發(fā)抖。
是他,面容和聲音都一樣,就是前世下令將她絞死的內侍。
“這是怎么了?”
何進被甩了手,倒也不生氣,只是臉上滿是疑惑。
“這位就是沈娘子吧,何公公身份高,還是奴才伺候您?!?
王順這些日子雖不在西苑,但也知皇上身邊新來了一個極為受寵的女子。
他諂笑著伸手就要去扶沈珞的胳臂,但還沒碰到人,臉上就挨了一掌。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