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敝軙r淮終于開口,沒有絲毫溫度,“爺爺?shù)倪z囑,我親眼見過。”
“哦?是嗎?”周建明故作驚訝,“你見過的,是爸病重時修改的那一份吧?可惜啊,那份遺囑,他老人家后來又改了。就在他走的前一天?!?
他拍了拍手,對著門口的方向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
“正好,今天王律師也來了。不如就當(dāng)著各位董事的面,把這件事徹底說清楚,也免得以后有人說我這個做二叔的,欺負(fù)侄子?!?
會議室的門被再次推開。
王律師拎著公文包,走了進(jìn)來,金絲眼鏡,表情嚴(yán)肅。他是跟了老爺子二十多年的老人,在公司的威望很高。
他走進(jìn)來,卻沒有看主位上的周時淮,而是徑直走到了周建明身邊,微微欠身。
“王律師?!敝芙鳚M意地點了點頭,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把我父親最終的遺囑,給各位董事宣讀一下吧。”
王律師打開公文包,從里面取出一份密封在文件袋里的文件。他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撕開封條,拿出那份薄薄的,卻承載著千億家產(chǎn)的紙。
整個會議室,只剩下紙張翻動的聲音。
“根據(jù)周威廉先生本人的最終意愿,在其完全清醒的狀態(tài)下,訂立遺囑如下。”王律師推了推眼鏡,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公證人般的口吻開始宣讀。
周時淮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覺地收攏。
“本人名下,周氏集團(tuán)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quán),及其在集團(tuán)內(nèi)部的所有職務(wù)和決策權(quán),全部由其子,周建明先生繼承。”
會議室里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所有高管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他們面面相覷,然后不約而同地,將復(fù)雜的視線投向了那個從頭到尾都一不發(fā)的年輕人。
王律師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另,本人名下位于南城西郊的別墅一棟,以及東區(qū)的一套公寓,由其嫡孫,周時淮先生繼承?!?
念完了。
兩套房子。
這就是爺爺留給他的全部。
周時淮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他感覺自己的耳朵里嗡嗡作響,王律師后面說了什么,他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他只覺得荒謬,荒謬到想笑。
“這不是真的?!彼犚娮约旱穆曇粼谡f,干澀又陌生,“王律師,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他站起身,幾步走到王律師面前,死死地盯著他,“這是假的!你告訴我,這是周建明逼你做的,對不對?”
王律師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他避開了周時淮的質(zhì)問,轉(zhuǎn)頭看向周建明。
周建明嘆了口氣,走過來,拍了拍周時淮的肩膀,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痛心和無奈。
“時淮,你怎么能這么跟王律師說話?他跟了爸二十多年,是爸最信任的人。你怎么能懷疑他?”
他轉(zhuǎn)向在座的各位董事,攤了攤手,一副“你們看,我就說他還不成熟”的表情。
“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爸他也是為你好,為你著想。周氏這么大的攤子,交給你,他實在不放心。他覺得你還需要多歷練幾年,讓你先管好自己的小家,也是一番苦心?!?
“你閉嘴!”周時淮一把揮開他的手,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我爺爺絕對不會這么做!一定是你!是你偽造了遺囑!”
“唉。”周建明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這個“胡攪蠻纏”的侄子。他對著王律師揮了揮手,“王律師,辛苦你了,這里沒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