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公司的名字叫晴空,坐落在南城最繁華的cbd,占據(jù)了整整一層樓。
第二天上午,宋安璃的車就停在了這棟大廈樓下。
“宋董,您真的要一個人上去嗎?”蘇念跟在她身后,臉上全是藏不住的擔憂,“那個許晴,她肯定不會安好心的。要不,我陪您一起?”
宋安璃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留在車里?!?
她的決定,不容置喙。
電梯直達三十六樓,門一開,明亮開闊的前廳就映入眼簾。巨大的logo墻上,晴空珠寶四個字設(shè)計得流光溢彩。
“您好,請問您找誰?有預(yù)約嗎?”前臺小姐掛著職業(yè)化的微笑,攔住了宋安璃的去路。
宋安璃還沒開口,一道嬌俏又帶著幾分刻意夸張的女聲就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喲,我當是誰呢,這么大的膽子,敢闖到我的地盤上來。原來是宋董啊,真是稀客?!?
許晴穿著一身高定套裝,抱著手臂,踩著高跟鞋從一間玻璃辦公室里走了出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宋安璃,那副樣子,充滿了審視和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
宋安璃沒理會她的陰陽怪氣。
“我要盛夏夜?!彼苯诱f出了自己的目的。
許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花枝亂顫。
“宋董,你沒睡醒吧?盛夏夜是我們公司頂級設(shè)計師的獨家定制款,全球限量,只對我們最尊貴的開放。你算哪根蔥?也配來要?”
她的話說得極其難聽,前臺和周圍幾個豎著耳朵偷聽的員工都變了臉色。
宋安璃的臉上卻沒什么變化。
“開個價?!?
“開價?”許晴走到她面前,伸出涂著蔻丹的指甲,戳了戳宋安璃的肩膀,“宋安璃,你是不是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這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她繞著宋安璃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她面前,壓低了嗓子,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不過嘛……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你要是真有誠意,我也不是不能幫你跟設(shè)計師說說情?!?
宋安璃看著她那張寫滿算計的臉。
“什么誠意?”
“我有點渴了?!痹S晴轉(zhuǎn)身,坐回自己辦公室那張寬大的真皮沙發(fā)上,姿態(tài)慵懶地交疊起雙腿,“想喝杯手沖咖啡,藍山的,要現(xiàn)磨的。哦,對了,我不喜歡速溶,也喝不慣助理泡的,太沒技術(shù)含量?!?
她說完,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茶水間。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宋安璃站在原地,沒有動。
許晴也不催她,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等著看她什么時候繃不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宋安璃想到了還在醫(yī)院里的周老爺子,想到了被架空權(quán)力的周時淮,想到了唐正國那張油鹽不進的臉。
她忽然轉(zhuǎn)身,一不發(fā)地走向了茶水間。
許晴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得意再也掩飾不住。
茶水間里,宋安璃找到了咖啡豆和研磨機。她對這些東西并不熟悉,笨拙地研究了半天,才把咖啡煮好。
當她端著那杯咖啡,重新走進許晴的辦公室時,許晴正對著小鏡子補口紅。
宋安璃將咖啡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許晴看都沒看那杯咖啡,慢條斯理地收起鏡子,又從旁邊拿起一沓厚厚的文件,隨手扔在宋安璃面前。
“這些文件,幫我復(fù)印三十份,要雙面。復(fù)印好了,再按部門分門別類裝訂好。哦,對了,千萬別弄錯了順序,這可是要給大客戶的重要資料,弄砸了,你賠不起?!?
宋安璃看了看那堆小山似的文件,又看了看許晴。
她什么也沒說,抱起那沓文件,轉(zhuǎn)身走向了復(fù)印室。
許晴辦公室的百葉窗沒有拉嚴。她坐在里面,能清晰地看到宋安璃在外面忙碌的身影。那個在南城股市里呼風喚雨的宋安璃,此刻正站在復(fù)印機前,一頁一頁地重復(fù)著枯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