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建立起來的好心情,因為他這副固執(zhí)的樣子,又開始變得糟糕。
宋安璃收回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不想再看他。
以前都是她說了算,現(xiàn)在也必須是。
就在這時,周時淮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李硯”兩個字。
他拿起來,按了接聽。
“淮哥!出事了!”李硯的聲音又急又快,“公司那幫老狐貍,非要現(xiàn)在開行政會!點名讓你必須到場!我看周建明那老王八就是想趁你剛出來,給你個下馬威!”
周時淮的臉色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他掛了電話,站起身。
宋安璃也跟著站了起來,堵在他面前?!澳阋??”
“嗯,公司有事。”
“不許去。”宋安璃看著他,“你的公司,還是他的公司?現(xiàn)在回去,不是正好讓他看你笑話?”
“安璃,”周時淮看著她,眼底透出幾分懇求,“聽話,這是我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彼伟擦О氩讲蛔?,“周時淮,你別忘了,現(xiàn)在想不想離婚,得看我心情。你要是惹我不高興了……”
他看著她那張寫滿“你不聽話我就不高興”的臉,心里又軟又無奈。可公司的局面,不容他有片刻耽擱。
他伸出手,輕輕抱了她一下。“等我回來?!?
說完,他繞開她,拿上外套快步走了出去。
宋安璃站在原地,看著那扇被關(guān)上的門,剛剛緩和的氣氛,瞬間又降回了冰點。
周氏集團(tuán)總部,頂樓會議室。
周時淮推開那扇厚重的實木門時,里面正襟危坐的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長長的會議桌旁,坐滿了公司的董事和高層,周建明理所當(dāng)然地坐在了主位上,那個本該屬于總裁的位置。
周時淮沒理會眾人各異的神色,徑直走向主位旁空著的那個位置。
他還沒坐下,一個頭發(fā)花白,跟周建明關(guān)系最好的王董就慢悠悠地開了口。
“時淮啊,你可算回來了。不過……公司出了這么大的安全事故,影響極其惡劣,你作為總負(fù)責(zé)人,現(xiàn)在還坐在這個位置上,恐怕不太合適吧?”
話音一落,立刻有人附和。
“是啊,現(xiàn)在外面媒體盯著,股民看著,公司股價一天一個跌停板,必須得有個人出來給個說法,穩(wěn)住局面才行?!?
“我看這段時間建明代理總裁的職務(wù),就做得很好嘛。公司上下都穩(wěn)住了,幾個要撤資的股東也被安撫下來了。依我看,就該讓建明繼續(xù)管著。”
“這也是老爺子之前的意思,讓建明先管著,等事情平息了再說?!?
一句“老爺子的意思”,直接把所有的話都堵死了。
周建明總算開了口,他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tài),假惺惺地打著圓場。
“哎,各位,都少說兩句。時淮剛出來,肯定也累了。再說,爸還在醫(yī)院躺著,他這個做孫子的,哪有心思管公司的事。”
他看向周時淮,臉上是溫和的笑。
“時淮啊,公司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有二叔在,亂不了。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好好休息,把爺爺照顧好?!?
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當(dāng)了好人,又不動聲色地將周時淮手里的權(quán)力架空。
周時淮一直沒說話,他靠在椅背上,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冷眼看著這群人唱雙簧。
他知道,現(xiàn)在爭執(zhí)總裁的位置毫無意義。
“好?!彼K于開口,一個字,讓周建明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既然二叔這么有信心,公司就暫時交給你?!?
周建明沒想到他這么輕易就妥協(xié)了,正要說幾句場面話,就聽見周時淮話鋒一轉(zhuǎn)。
“不過,南城新區(qū)那個項目……”
周建明心里咯噔一下。
“那個項目,現(xiàn)在就是個爛攤子,還出了人命,繼續(xù)投錢就是個無底洞。我已經(jīng)跟董事會商量過了,決定暫時中止這個項目,等風(fēng)頭過去再看?!敝芙鲹屩f,試圖把這件事直接敲定。
周時淮敲著桌面的手指停住了。
他抬起臉,那雙黑沉沉的眼睛里,一點溫度都沒有。
“二叔,我再說一遍。”
“公司,我可以暫時不管?!?
“但我的項目,你一根手指頭都別想碰?!?
會議室里的空氣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