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淮撐著床坐了起來,蓋在身上的被子滑下去,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他看著她,想開口。
宋安璃沒給他這個機會。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記得。”她扭開頭,不去看他,“就當沒發(fā)生過。都是成年人,用不著誰對誰負責?!?
周時淮沒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她。
房間里的空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他什么都不說,就那么看著,那道視線如有實質,燙得宋安璃的后背陣陣發(fā)麻。
她受不了這種沉默,抓起床邊的衣服,逃進了浴室。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房間里已經(jīng)空了。
床鋪整理得整整齊齊,仿佛昨夜的瘋狂只是一場夢。只有床頭柜上那顆黑色的襯衫紐扣,安靜地躺在那里,證明著一切都真實發(fā)生過。
宋安璃走到窗邊,撩開厚重窗簾的一角,朝樓下望去。
黑色的賓利還停在老地方。
周時淮沒有立刻開車走,他靠在駕駛座上,點了一支煙。青白的煙霧在車窗內升起,又緩緩散開,模糊了他的側臉。
他就那么坐著,一動不動,抽完了一整支煙。
煙蒂被捻滅在車載煙灰缸里。
他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宋安璃就那么站在窗簾后面,也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看。
又過了很久,久到宋安璃的腿都站得有些發(fā)麻,樓下的車子終于發(fā)動了。引擎的聲響在清晨寂靜的別墅區(qū)里,顯得格外清晰。
車子調轉方向,緩緩駛離,最終消失在路的盡頭。
宋安璃放下窗簾,房間里重又恢復了昏暗。
刺耳的手機鈴聲就在這時響了起來,打破了一室死寂。
是唐曦月。
宋安璃劃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開口,唐曦月那打了雞血似的聲音就從聽筒里沖了出來。
“怎么樣啊我的宋大董事長?昨晚是不是直接全壘打了?我跟你說,我跟李硯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創(chuàng)造的機會,你倆要是還沒和好,我可真要提刀上門了!”
宋安璃走到床邊坐下,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你很閑?”
“嘿!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唐曦月在那頭嘿嘿直笑,“說真的,你倆到底怎么樣了?周時淮今天早上沒從你家出來?”
宋安璃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我掛了。”
“哎別別別!”唐曦月趕緊攔住她,“行行行,我不問了還不行嗎?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不過說真的,安璃,周時淮那家伙對你真是沒話說,你可別真把他作跑了,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
“他追你的這條路,可真是比西天取經(jīng)還難走?!碧脐卦略谀穷^自顧自地感嘆。
宋安璃直接掛斷了電話。
幾天后,南城一場頂級的慈善晚宴,在麗思卡爾頓酒店的頂樓宴會廳舉行。
宋安璃作為璀璨珠寶的董事長,自然在受邀之列。
她到的時候,場內已經(jīng)衣香鬢影,人聲鼎沸。
她穿著一身極簡的黑色絲絨長裙,脖子上是璀璨最新一季的主打款項鏈星河,一出現(xiàn),便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她端著一杯香檳,正同一個商業(yè)伙伴寒暄,忽然感覺周圍的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她順著眾人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了那個剛剛走進宴會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