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賓利在璀璨珠寶大廈門口停穩(wěn)。
宋安璃推門下車,一抬頭,就看到了那個站在公司門口的身影。
周時淮就站在那里。
他身上還穿著昨天那套為了給她驚喜而準備的白色西裝,現(xiàn)在已經(jīng)沾上了草屑和泥土,皺巴巴的,看起來狼狽不堪。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全是紅血絲。
一夜未眠。
兩個人看起來都憔悴到了極點,只是她用精致的妝容和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將所有的脆弱和不堪都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而他,就那么赤裸裸地,把所有的狼狽和悔恨都攤開在清晨的陽光下。
四目相對,不過一秒。
宋安璃就移開了視線,抬步朝著公司大門走去,把他當成了一團空氣。
周時淮的身體動了,他想跟上去。
宋安璃走過他身邊,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只是用一種沒有任何起伏的調(diào)子,丟下一句話。
“別跟著我?!?
她的聲音不大,卻成功地讓他僵在了原地。
大廳里,前臺的員工看到宋安璃,都恭敬地低下頭:“宋董早?!?
看到她身后幾步遠跟著進來的周時淮,所有人的臉上都劃過詫異。
宋安璃沒理會那些探究的視線,她一邊往里走,一邊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助理林薇的電話。
她的聲音通過手機傳出來,在這安靜的大廳里,清晰得過分。
“林薇,聯(lián)系安保公司,安排兩個新的保鏢過來。現(xiàn)在,立刻?!?
“從今天起,他們?nèi)珯?quán)負責(zé)我的個人安全?!?
周時淮就站在她身后不遠處,把她的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
這是公開的解雇。
當著全公司人的面,毫不留情。
宋安璃掛了電話,徑直走向自己的專屬電梯,從頭到尾,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不到半個小時,兩個身材高大,穿著黑色西裝的陌生男人就出現(xiàn)在了總裁辦公室的樓層。
林薇帶著他們走到宋安璃的辦公室門口。
“宋董,人到了。”
宋安璃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兩個男人,然后指了指辦公室的門。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就守在這里?!?
“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進去?!?
她說話的時候,視線越過那兩個新保鏢,落在了不遠處走廊的公共休息區(qū)。
周時淮就坐在那里的一張椅子上,沒有走。
那道指令,是說給誰聽的,不而喻。
“是,宋董?!?
新來的保鏢應(yīng)聲,如同兩尊門神,一左一右地站定。
總裁辦公室門口換了人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公司。茶水間里,格子間里,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周哥被換掉了!”
“怎么回事?。壳皟商斓膽c功宴上,宋董不還當著所有媒體的面,公開承認周哥是她先生嗎?”
“誰知道呢,豪門的事,哪是我們能懂的。不過周哥現(xiàn)在還在樓上沒走呢,就坐在走廊上,看著可憐巴巴的?!?
這些議論,宋安璃聽不到。
她把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里,埋首于成堆的文件,試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唐曦月打來的。
她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
“安璃!你怎么樣了?你現(xiàn)在在哪兒?”電話一接通,唐曦月焦急又內(nèi)疚的叫喊就沖了過來。
“公司?!彼伟擦Щ亓藘蓚€字,翻過一頁文件。
“安璃,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我就是怕你……”
“我昨晚很生氣?!彼伟擦Т驍嗨?
電話那頭的唐曦月呼吸都停了。
“但氣得不是你?!彼伟擦Ю^續(xù)說,“這件事,主要責(zé)任不在你,我不怪你?!?
唐曦月在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后帶著哭腔問:“那……那你和周時淮,你們倆打算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