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霜的反應(yīng)比宋振國快。
她臉上那點因為震驚而產(chǎn)生的裂痕被迅速撫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冒犯的鎮(zhèn)定。
“宋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彼似鸩璞?,輕輕吹了吹熱氣,“伊人珠寶的每一筆賬目都清清楚楚,經(jīng)得起任何調(diào)查。你憑著一份不清不楚的流水,就想給我潑臟水,未免太天真了?!?
宋安璃笑了。
她沒有反駁,而是從包里拿出了第四樣?xùn)|西。
不是文件,是一支錄音筆。
她按下播放鍵。
一道經(jīng)過處理,但依舊能聽出是誰的男人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
“……那筆錢你放心用,我已經(jīng)從她賬上轉(zhuǎn)出來了,就當是給你們母女的補償……”
是宋振國的聲音。
錄音很短,只有這一句,但信息量足夠了。
宋振國的身體重重向后一靠,撞在椅背上,發(fā)出一聲悶響。他死死地盯著那支錄音筆。
何霜端著茶杯的手僵在半空,維持了不到兩秒,她猛地將茶杯砸在桌上!
茶水四濺,燙到了她的手背,她卻毫無所覺。
“宋安璃!你算計我!”
“算計?”宋安璃拿起那支錄音筆,在指尖把玩著,“何總,這叫物歸原主。這些東西,本來就該屬于我母親?!?
她收起錄音筆,終于將視線投向已經(jīng)徹底失語的宋振國和宋安琪。
“三天?!?
宋安璃豎起三根手指。
“我給你三天時間,何總。把你從我母親那里拿走的所有東西,連本帶利,全都還回來。否則,這些證據(jù)會和法院的傳票一起,送到你的辦公室?!?
她說完,不再看何霜那張扭曲的臉,轉(zhuǎn)而對著宋振國。
“還有你們。”
她的聲音不高,卻讓宋振國和宋安琪同時打了個哆嗦。
“今天之內(nèi),從我母親的別墅里搬出去?!?
“你敢!”宋振國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因為憤怒,整張臉都漲成了紫紅色,“宋安璃!我是你爸爸!你竟然要趕我出門?你這是不孝!你會天打雷劈的!”
“爸?”
宋安璃重復(fù)了一遍這個稱呼,然后很輕地笑了一下,那笑里全是冷的。
“在我媽的房子里,養(yǎng)著你的私生女,花著我媽的錢,補貼你的舊情人。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怎么沒想過父親這兩個字怎么寫?”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宋振國面前。
“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孝?”
宋振國被她逼視得連連后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安璃沒再給他任何眼神,她拿起自己的包,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對了,”走到門口時,她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我勸你們動作快點。我耐心不太好,說不定天黑之前,就會讓工人把你們的東西,全都扔到大街上?!?
門被關(guān)上,隔絕了包廂里宋安琪崩潰的哭喊和宋振國氣急敗壞的咒罵。
別墅里燈火通明。
宋安璃一進門,張嫂就迎了上來。
“大小姐,您回來了。晚飯……”
“張嫂?!彼伟擦Т驍嗨?。
“把樓上宋先生和宋安琪房間里所有的東西,全部打包。”
張嫂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小姐,您說什么?”
“我說,把不屬于這棟房子的東西,全部清理出去。”宋安璃脫下外套,遞給旁邊的傭人,看都沒看張嫂一眼,“聽不懂嗎?”
“可是……老爺他……”
“從今天起,這個家,我說了算?!彼伟擦ё叩缴嘲l(fā)邊坐下,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我的話,你是不想聽了?”
張嫂的臉白了,她看著眼前這個氣場全開的大小姐,再也不敢多問一個字,連忙點頭哈腰地應(yīng)著:“是是是,我這就去,我這就去辦。”
宋安璃看著電視上無聊的財經(jīng)新聞,心思卻完全不在上面。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周時淮的電話。
“安排律師,我要起訴何霜,罪名是侵占。另外,準備一份聲明,明天早上九點,以璀璨珠寶的名義,發(fā)布到所有媒體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