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淮靠在墻上,左肩的紗布已經(jīng)被血浸透。他掛斷電話,把另一只手機放回口袋。
他拿出自己常用的那部手機,撥了另一個號碼。
“是我?!?
“安排一下,南城市醫(yī)院有個病人要立刻轉到安和,神經(jīng)性毒素損傷。把羅伯特教授的團隊叫過來,我要人活著?!?
他交代完,就掛了電話,轉身走回了走廊。
宋安璃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跑回病房門口,對著還在發(fā)懵的醫(yī)生和張曼說:“聯(lián)系救護車!我們現(xiàn)在就轉院去安和!”
醫(yī)生愣住了?!八涡〗?,可是那邊……”
“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他們同意接收病人!”
醫(yī)生和護士們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但情況緊急,他們立刻行動起來。
周時淮正好在這時走了回來。
“怎么了?”他問。
“解決了!”宋安璃的臉上還帶著劫后余生的激動,“安和醫(yī)院那邊同意了!我真沒想到,周家那位少爺竟然沒有為難我。”
她看著周時淮,由衷地感嘆:“看來我改天,真的要好好準備一份厚禮,去謝謝他?!?
周時淮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只是“嗯”了一聲?!澳芙鉀Q就好。”
救護車一路疾馳,兩個多小時后,終于抵達了永川市的安和私立醫(yī)院。
車剛停穩(wěn),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yī)護人員就推著移動病床等在了門口,為首的還是個外國人。
南城來的醫(yī)生趕緊上前交接,他把病歷遞過去,快速說明著情況。
那個外國醫(yī)生聽完翻譯,只是點了下頭,然后就開始用流利的英文下達一連串指令。他身后的團隊立刻開始對張律師進行檢查和初步處理,所有流程銜接得天衣無縫,專業(yè)得可怕。
南城的醫(yī)生看得目瞪口呆。
他小聲對宋安璃說:“太專業(yè)了……他們就好像提前拿到了病人的全部資料,所有準備都做好了?!?
宋安璃的心里也泛起了一絲疑慮。
是啊,再專業(yè),也不可能提前知道病人的具體情況。
她打電話的時候,也只是說了中毒,根本沒提具體的毒素類型和損傷程度。
可眼下,她沒時間多想,所有的心神都系在搶救室那扇緊閉的大門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宋安璃和張曼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周時淮站在不遠處,身上的血跡還沒來得及處理。
幾個小時后,搶救室的燈終于滅了。
那個外國醫(yī)生走了出來,他摘下口罩,臉上帶著疲憊,但還是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
“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了?!?
宋安璃和張曼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張曼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宋安璃把她扶起來,自己也松了一口氣。
人救回來了。
可她心里那根緊繃的弦,卻不敢完全松懈。
那些人既然能在醫(yī)院里動手一次,就能動手第二次。張律師只要一天沒醒,危險就一天不會解除。
她把這個擔憂告訴了周時淮。
周時淮聽完,沉默了幾秒。
“我來安排?!彼f,“我認識一些人,可以請他們過來保護張律師?!?
安和醫(yī)院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氣味無孔不入。
宋安璃看著窗外,永川市的夜景對她來說全然陌生。
“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她開口,打破了房間里的安靜,“第一次是綁架,第二次是下毒。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張律師的命?!?
周時淮站在她身后幾步遠的地方,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但左肩的傷處還是讓他動作有些不自然。
“在你正式繼承遺產(chǎn)之前,殺掉唯一能證明你繼承權合法性的律師。”周時淮接話,陳述著一個冰冷的事實,“時機太準了。”
“他們怕了。”宋安璃轉過身,看著他,“怕我拿回我媽的東西之后,會做些什么。”
“那就讓他們更怕一點?!敝軙r淮說,“也讓他們,更急一點?!?
宋安璃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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