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璃在醫(yī)院住了三天。
這三天,除了唐曦月和公司助理陳力,再沒有旁人來探望。
直到第四天上午,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頭發(fā)花白、精神矍鑠的老人拄著梨花木拐杖走了進來。
“外公?!彼伟擦拇采献饋?。
老人走到床邊,放下手里的保溫桶,第一句話就是:“宋振國呢?”
宋安璃垂下眼簾,給他倒了杯水,“公司忙?!?
“忙?他忙著跟那個狐貍精生的私生女快活吧!”老人氣得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磚,“我當(dāng)初就不同意!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你出了這么大的事,他連面都不露一個!”
宋安璃沒有說話。
心底某個地方,還是被這句話刺得泛起一陣細(xì)密的疼。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
周時淮提著一份剛買的早餐走了進來,打破了這片沉悶。
老人的話頭戛然而止,他轉(zhuǎn)過身,一雙銳利的眼睛直直地射向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
“外公,”宋安璃開口,嗓音不大,卻很清晰,“這是周時淮?!?
她頓了一下,補上一句,“也是我的丈夫?!?
空氣瞬間凝固。
老人握著梨花木拐杖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都泛了白。
他那雙歷經(jīng)世事的眼睛,像是要把周時淮從里到外看個通透。
周時淮將早餐放到床頭柜上,對著老人微微頷首,不卑不亢,沒有多余的話。
良久,老人緊繃的身體才松懈下來。
他走上前,不是看周時淮的臉,而是看他手臂上那圈刺眼的紗布。
“好,好孩子?!?
老人收回視線,重重地拍了拍周時淮沒受傷的胳膊。
“謝謝你,救了我們家安璃?!?
就在這時,周時淮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眉心微不可查地一蹙,然后走到門外接通。
幾分鐘后,他走回病房。
“京城家里有點急事,我需要回去一趟?!?
“去吧?!彼伟擦c了下頭。
周時淮離開后,病房里只剩下祖孫二人。
老人坐回床邊,看著宋安璃,幾次張口,卻又都咽了回去,最后只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
京城,周家老宅。
一輛黑色的轎車在朱漆大門前停穩(wěn),周時淮從車上下來,手臂上的紗布在黑色襯衫的映襯下,白得扎眼。
書房里,檀香裊裊。
周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正對著一方硯臺,揮毫潑墨。
“回來了?”
他頭也沒抬,聲音蒼老而威嚴(yán)。
“嗯?!?
“傷怎么樣了?”
“小傷?!?
周老爺子終于放下手里的狼毫筆,抬起頭,那雙渾濁卻精光四射的眼睛鎖定了自己的孫子。
“那個宋家丫頭,你真就這么認(rèn)定了?”
周時淮沒有回答,沉默就是他的答案。
書房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唐裝、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笑著走了進來,打破了這片僵持。
“大哥,聽說時淮回來了?”
是周時淮的二叔,周延。
周延走到周時淮面前,熱情地伸手去拍他的肩膀。
“你這孩子,回來也不跟二叔說一聲,看看,在外面都瘦了。”
周時淮往后退了半步,面無表情地避開了他的手。&l-->>t;br>“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轉(zhuǎn)向周老爺子,算是打了招呼。
“剛回來就走?”周老爺子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