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崖子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那雙平靜的眼眸里,燃燒著的是一種他既熟悉又畏懼的火焰——那是足以焚盡一切,也足以創(chuàng)造一切的野心。
半晌,無崖子嘶啞的喉嚨里才擠出苦澀的笑意。
“自創(chuàng)神功?融匯萬法?年輕人,你的想法比老夫當(dāng)年還要瘋狂?!?
他的眼神穿透了蘇逸,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那個同樣意氣風(fēng)發(fā),自認(rèn)天下無敵的自己。
“你可知,想要憑空創(chuàng)造一門超越現(xiàn)有神功的武學(xué),無異于凡人畫天。你尚未見過天人之境的風(fēng)景,又如何能描繪出通往那里的路徑?這非是毅力與天賦可彌補(bǔ),而是見識與境界的鴻溝!”
蘇逸的神情沒有絲毫動搖,反而反問一句。
“前輩當(dāng)年,莫非也曾有過同樣的想法?”
這一問,精準(zhǔn)地刺入了無崖子塵封的傷口。
無崖子渾身劇震,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眼中爆發(fā)出無盡的悔恨與痛苦!
“何止是想過老夫就是踏錯了這一步,才落得今日這般不人不鬼的下場!”
他的聲音凄厲起來,“天人之境的邊緣,是世上最兇險的懸崖!進(jìn)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老夫當(dāng)年強(qiáng)行融合本門武學(xué),欲圖開創(chuàng)一門前無古人之法,結(jié)果便是真氣逆亂,心魔叢生,走火入魔!這才讓丁春秋那孽徒有了可乘之機(jī)!”
他死死地盯著蘇逸,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哀求。
“放棄你那瘋狂的念頭!你的天賦萬古罕見,無需行此險招!我逍遙派武學(xué)博大精深,你若能以《北冥神功》為基,再輔以我?guī)熃愕摹栋嘶牧衔ㄎ要氉稹返壬窆?,陰陽并?jì),水火相容,或有一日,能真正叩開天人之門!”
“他人之路,縱使通天,也非我道?!?
蘇逸的回答簡單而決絕,斬釘截鐵。
這份決絕讓無崖子心中最后一絲勸說的念頭也煙消云散。
他怔怔地看著蘇逸,許久,才長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種莫名的敬畏與狂熱。
“也罷也罷!你可知我逍遙派的祖師,逍遙子,是何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