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瘪Y曜淡淡的語氣回應,側頭望向對面的堂大哥,“堂哥,我喝了酒不方便開車,你幫我送婉婷回家吧?!?
堂大哥應聲:“可以?!?
杜婉婷靜靜望著馳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馳曜好似被什么抽掉身上所有能量,在許晚檸離開之后,情緒變得很是低落,疲憊。
“那我先回去了,我們下次再約?!倍磐矜眠吰鹕磉叾⒅Y曜看。
馳曜閉上眼,點點頭。
杜婉婷依依不舍地離開。
李斯齊與馳錚也走了,娛樂室里只剩下他和馳茵。
馳茵沖著他責備道:“你喝酒不能送檸姐就直說,干嘛要拉你未婚妻出來說事?你這不就是惡心人嗎?”
放下話,馳茵欲要離開。
馳曜厲聲道:“回來?!?
馳茵腳步一頓,背對著他。
他從沙發(fā)站起來,望著馳茵的背影,一字一句:“馳茵,你給我記住了,我已經(jīng)有未婚妻,我不是舔狗,非追著一個不愛我的女人獻殷勤,以后也請你不要把她拉到我面前來,不要再給我們制造見面的機會了,你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馳茵淡淡一笑,轉身望著他,“二哥,別人都說,分手的情侶如果能做朋友,那才是真的放下了,只有那些放不下的人,才無法做朋友,連多見一面都不敢?!?
馳曜緩步走向她,站在她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所以,你看見我痛苦,你很開心是吧?”
馳茵僵住了,仰望他深邃的眼眸,隱約看到他泛紅的眼圈,頓時手足無措,愧疚地吞吞口水。
馳曜依舊擠著牽強的微笑,語氣透著一股淡淡的死感,仿佛用盡全身力氣撐著一口氣,說得極其淡然,“是二哥對你不好嗎?還是二哥哪里對不起你了?你跟二哥說,二哥改,真的會改,但求你了,不要再把她帶到我面前來了?!?
馳茵心里一陣抽痛,看到如此平靜的二哥,說著如此卑微的話,她很心疼,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二哥,我…”
馳曜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紅著眼眶,微笑著說:“茵茵,要不,你換另一種方式折磨二哥吧,但不能是她,行嗎?”
馳曜說得越是平靜淡然,馳茵的心就越是疼痛,刀子明明割在她二哥的心上,她卻痛得不行,晶瑩剔透的淚光在眼底閃爍,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二哥?!?
“還有,把你之前沒說完的話,現(xiàn)在說完。”
“什么話?”馳茵吸了吸酸酸的鼻子。
“你那個有案底的朋友是誰?為什么含沙射影說到我的職業(yè)?”
馳茵微怔,猶豫不決地望著他。
突然想到許晚檸說的話。
改變不了結局,說出來又有什么用?只會讓他徒增悲傷,陷入痛苦的泥潭里掙扎。
既然他已經(jīng)放下了,想成家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如果真出來幫不到她二哥,會不會讓他的痛苦翻倍?
思慮片刻,馳茵擠出僵硬的微笑,“你不認識的,我沒有含沙射影你的職業(yè),我當時只是不認同你的觀點,說的氣話?!?
“你不是毛毛躁躁的個性,不會拿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跟我置氣?!瘪Y曜把手放入褲袋里,苦澀一笑,語氣重了幾分:“說真話,到底是誰?”
“沒有…”馳茵笑不出來,只感覺頭皮發(fā)麻,后悔自己剛剛的沖動。
“是許晚檸?”馳曜問。
馳茵頓時慌了,“不是,檸姐可是公益律師,她怎么可能犯法留案底呢?你別亂猜了,我…我好累,回房休息了?!?
放下話,馳茵慌慌張張地轉身離開。
她越走越快,深怕被她二哥揪著刨根問底。
馳曜雙手兜入褲袋,幽深的目光靜靜望著她,陷入沉思。
——
京城的夜格外繁華璀璨。
霓虹燈迷了許晚檸的眼,她坐在蘇赫的副駕駛上,靜靜望著窗外的夜色。
蘇赫邊開車邊側頭看她。
好幾次想開口打破沉寂,卻又找不到什么話題,實在是許晚檸的氣質太過內斂安靜,憂郁清冷,讓他欲又止。
眼看她所住的民宿快到了,蘇赫放慢車速,潤潤嗓子說:“晚檸,我記得你跟我同齡,也快三十了。”
許晚檸立刻糾正:“我剛過生日,才二十九歲?!?
蘇赫淺笑道:“那也快三十了?!?
“還差一年?!?
“我們這算適婚年齡,再過兩年,就是大齡剩男剩女了,你沒有考慮過…”
“沒考慮。”許晚檸打斷,垂眸淡淡一笑,“我一個人挺好的,不是非得結婚,人生才完整。”
蘇赫立刻打轉方向盤,把車停到路邊。
許晚檸疑惑地轉頭看他。
路邊的暖黃燈光籠罩輛車子,光線透過玻璃,照亮氤氳朦朧的車廂。
蘇赫握著方向盤,手指微微發(fā)力,宛若鼓起巨大的勇氣,猛地轉身看她,語氣誠懇:“許晚檸,我還是很喜歡你,給我一個機會可以嗎?”
許晚檸心里毫無波瀾,“剛見面,就這么直球嗎?”
“你是我的白月光,當年追不到你,是我這輩子的遺憾?!碧K赫苦澀淺笑,嘆著氣,“后來談了幾個,都在她們身上找你的影子,但都不是你,談不長?!?
許晚檸愈發(fā)尷尬,開玩笑的口吻調解這種奇怪的氣氛:“你還挺渣的,我替那些女生感到不值得?!?
“那是因為我很喜歡你?!?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痹S晚檸清醒地分析:“如果當年我跟你在一起,你就不覺得我是你的白月光,我的下場可能跟你那些前女友一樣。”
“你沒試過,怎么就下此定論呢?”
“不想試,開車吧,前面轉彎就到了?!?
蘇赫握住方向盤,望著前方的路,語氣堅定:“晚檸,這一次我不會輕易放棄的,我要追求你?!?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般直接,她也無所謂了。
許晚檸毫不留情面:“隨便你,但請不要騷擾我,否則我會向法庭申請安全禁令?!?
蘇赫苦笑,開車往前行駛,“你還是跟當初一樣,說話做事都這么狠絕,好歹咱們朋友一場?!?
“我把你朋友,你想搞我?”
“我想追你?!碧K赫瞠目結舌,驚愕喊冤:“怎么就變成我想搞你?”
“被喜歡的人追,是幸福。被不喜歡的人追,是騷擾、是折磨、是惡搞?!?
“呵…”蘇赫氣絕了,在她的定位停下來,望著窗外的破舊民宿,又轉頭凝望她俏麗的側臉,“我說不過你,但我不會放棄追求你的。我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給你看,我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的幸福準繩是什么?連自己都不知道。
蘇赫沒變,還是這么自大。
許晚檸淡淡一笑,解開安全帶,“謝謝你送我回來。”她開門下車,站在路邊向他招招手,便轉身進去。
蘇赫開門下車,手肘搭在車頂上,沖著她大喊:“許晚檸,我喜歡你十多年了,我不會放棄的。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你愿意,請回頭看看我,我一直在原地等你?!?
許晚檸越走越快,進了民宿。
好一句在原地等她。
他的原地,是不斷換跟她神似的女朋友,在無辜的女生身上找她的影子。
這樣的喜歡,讓她覺得很下頭。
不虧是蘇月月的哥哥,兩兄妹三觀和品德都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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