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
難得休息,許晚檸被門鈴聲吵醒了。
她掀開被子下床,披上外套,抬手理順凌亂的長發(fā),進衛(wèi)生間簡單洗漱,走出房間。
馳曜抱著箱子走入客廳,放到茶幾上。
“是快遞?!瘪Y曜深眸溫和,望向許晚檸,“我媽寄來的京白梨。”
那跟她沒什么關系,許晚檸點頭應聲,轉身欲要回房補覺。
“是給你的?!瘪Y曜補充一句。
許晚檸腳步一頓,身軀發(fā)僵,心房也莫名發(fā)緊,很是詫異,震驚。
馳曜的母親給她寄京白梨?
她確實很愛吃京白梨。
“她知道我們成了室友,特意寄給你的,還讓我轉達一下,她對你的問候。”
許晚檸眼眶一熱,心里泛酸。
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不管過去多少年,很好的人,終究還是很好。
許晚檸抿唇,擠著微笑轉身,緩步走過去,扯開紙皮箱看著。
馳曜從里面拿出一個扁圓溫潤的京白梨端詳,“今年的果子長得真好?!?
“這么多,我也吃不完,替我謝謝阿姨。”許晚檸看著一大箱水果,記憶里細嫩清甜的梨肉,實在饞人
“我放冰箱里,你慢慢吃?!瘪Y曜把手中的水果塞入許晚檸手里,捧著箱子進廚房。
許晚檸拿著梨子跟上。
馳曜在冰箱面前擺放水果,許晚檸拿著刀子在旁邊削皮。
晨光透過廚房的窗戶,灑落一片溫潤的光芒。
許晚檸削完皮,輕聲問:“你要吃嗎?我跟你一人一半吧?!?
“梨子不要分著吃,我想吃的時候,我自己會削?!瘪Y曜認真的口吻有些沉重。
許晚檸苦澀一笑,“你現在也信這種東西?”
“不信,但是不喜歡?!瘪Y曜關上冰箱門,拿著紙箱出去。
許晚檸放下小刀,低下頭,咬上一口京白梨。
口感好嫩,好清甜,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真的很好吃。
可她心里卻有些苦澀。
以前,馳曜的爸媽一到季節(jié),就給她和馳曜帶來很多梨子。
馳曜經常削完果皮,就把梨子切開,有時候是一粒粒的果肉,有時候是兩人對半吃。
她當時不喜歡分著吃,很認真嚴肅地跟他說:“阿曜,我們不要把梨子切開。”
“為什么?”馳曜疑惑。
“分梨…分離…經常分著梨子吃,以后我們會分離的?!?
馳曜寵溺地揉揉她的腦袋,“檸檸,杜絕迷信哦?!?
“我這不是迷信,我只是害怕,萬一……”
“沒有萬一,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離,我們要像連理蕉,一輩子黏在一起?!?
“反正我不喜歡分著梨子吃?!?
“我聽檸檸的,以后不分著吃,我們一人一個?!?
“嗯?!?
記憶如潮水涌來,悄然而去。
許晚檸心里沉甸甸的,每次想起過去的美好,都仿佛在心里淋上一場暴雨,整顆心都被摧殘。
她咬著梨子走出廚房,回到房間把梨子吃完。
頃刻,她洗漱換衣,拎著挎包走出房門。
馳曜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聽見開門聲,他回頭問:“晚檸,你想吃什么早餐,我去煮?!?
許晚檸一怔,望著他。
馳曜不帶姓喊她名字?
語氣也格外溫和,她有一瞬的恍惚,好似兩人的關系緩解了不少,
“不用了?!痹S晚檸回過神,走到鞋柜旁,拿出平底小白鞋穿上,“我要去超市買點日用品,在外面吃就行。”
馳曜起身,拿起車鑰匙走向她,“一起吧,正好我也有東西要買?!?
許晚檸不解地望著他。
他有點怪。
說不上來什么感覺,總是有意無意地接近她。
馳曜這么恨她,不應該啊!
“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馳曜問。
許晚檸連忙收回視線,“沒有。”輕輕呼一口氣,走了出去。
馳曜換好鞋子跟出去,關上門。
兩人并肩而行,好久沒跟馳曜逛街了,許晚檸心里有些緊張,總是無法從容自若。
倘若真放下他,或許就能坦然相處了。
下了電梯,走出一樓大堂。
室外的天氣極好,陽光明媚,溫度適中。
兩人走在小區(qū)的行人道上。
“許晚檸?!币坏滥腥说暮敖袕膫冗厒鱽怼?
兩人腳步一頓,順著聲音看去。
陳子豪穿著黑色衛(wèi)衣,前面圖案是炸裂兇狠的黑暗動漫人物,一條破了幾個洞的牛仔褲。一雙尖頭黑色皮鞋,烏黑的碎發(fā)挑出幾處染成白色。
他雙手擦著牛仔褲的后袋里,慢悠悠地走過來,有種吊兒郎當又土俗的痞氣。
許晚檸每次見到他,都會反感惡心。
馳曜神色清冷,皺緊眉頭望著陳子豪,他實在想不明白,許晚檸的母親為什么會看上這種準女婿?許晚檸又為什么能接受?
陳子豪走到兩人面前,那不羈的目光上下打量馳曜,長得高他一頭,健碩挺拔,五官俊美,在短視頻上,女人都很喜歡的那種類型。
他心想:長得好看有屁用。
殺他愛狗之仇,不共戴天。
但兩人力量懸殊,他不能明著來。
相對于馳曜這種高大健碩的北方男人,陳子豪就顯得瘦小。
陳子豪對著許晚檸說:“找個地方坐下來,咱們兩人聊聊?!?
許晚檸臉色沉冷,態(tài)度淡漠,“我跟你沒什么好聊?!?
“那行?!标愖雍榔沧炖湫?,視線移到馳曜身上,“既然你不想跟我聊,那我找你前男友聊,關于我們過年后的婚禮,還有我爸的…”
陳子豪的話還沒說完,許晚檸急了,慌了,快速打斷:“陳子豪,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