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的劍卡在石板縫里，嗡嗡作響。掌心那道舊傷裂開了，血順著指縫往下淌，滴在古籍上。那青皮卷軸竟像干透的海綿，把血一點點吸了進去。

靈悅靠著墻，劍尖杵地，手指僵得幾乎抬不起來。她盯著《盟約秘錄·卷三》，眼里那抹藍光還沒散，呼吸卻壓得很穩(wěn)。剛才那聲劍鳴不是幻覺——是啞奴最后一絲執(zhí)念撞上陣法，碎了。可碎之前，反手甩出一道震勁，偏了方向。

“這字……”墨玄撐著膝蓋站起來，右臂的黑氣已爬到肩窩。他咬碎最后一粒黑丹，咽下去，“不是云家的路子，也不是聯(lián)盟的手筆。是上古丹盟的‘鎖靈篆’。”

蘇璃跪在石板邊，七根銀簪擺在腿上，微微打顫。她剛伸手想探魂絲，指尖一碰書頁，一股力道猛地彈回來。喉嚨一甜，血從嘴角滑下。

“碰不得?！彼税炎欤斑@陣認魂。不是誰都能翻?！?

云逸沒說話，蹲下身，用左手拔出劍，劍尖朝下，輕輕點住書角。金紋從心口爬上來，順著胳膊流到指尖，像根細線貼上封皮。

書不再吸血，反而微微發(fā)燙。

“它認圣體?！膘`悅低聲說，“但不是認主，是在……試你?！?

墨玄冷笑：“試什么試？這是防盜陣，專治硬來。你以為這是藏書閣后墻那破圖？畫兩筆就通？”

“可啞奴把我們引到這兒?！碧K璃盯著那道光消失的地方，“他拿命開的路，不是讓我們在這兒被書彈死?！?

云逸抬手打斷。他閉了閉眼，再睜時，金紋縮回指尖，纏上掌心那道舊疤。然后慢慢把手按在書上。

沒炸，沒反噬，只有一頁紙輕輕翻過，像枯葉落地。

“三陰三陽?！蹦蝗婚_口，“這陣要靈脈共振。陰三成，陽三成，還得有個中間人搭橋?！?

靈悅皺眉：“我陰脈天生重，三成勉強夠?！?

“我陽脈殘，但圣體金紋算陽氣?！痹埔菡f。

“那我就是那個橋?！蹦丝谘靶?，上吧?！?

三人圍書站定。蘇璃退到邊上，盤膝坐下，銀簪橫在腿上，隨時準備用魂絲穩(wěn)住陣眼。

云逸掌心貼地，金紋順著胳膊流入書頁。靈悅劍尖輕點地面，寒氣沿石板爬向書角。墨玄咬破指尖，血滴書脊，左手畫符，右手掐訣，嘴里念的不是咒語，是一串藥名——“龍骨三錢，朱砂半分，血竭一厘，引魂香半錢……”

封皮上的符文亮了，一圈圈蕩開，像水波。

“成了？”蘇璃抬頭。

“差一步?！蹦曇舭l(fā)緊，“缺個頻率錨點。靈力一亂，陣反抽，咱們四個全得廢?！?

云逸忽然抬頭，看向墻角那塊凸起的石板。剛才翻開時，底下除了書，還有半片碎玉，邊上刻著個“丹”字。

他伸手撿起。玉片剛入手，金紋猛地一跳。

“用這個?！彼延衿丛跁醒?。

符文驟亮，九道鎖環(huán)虛影浮起，緩緩轉動。書頁自動翻開，字跡浮現(xiàn)，全是扭曲的亂碼。

“加密了。”靈悅皺眉，“不是字，是靈力頻率對不上。”

“正常?！蹦丝跉?，“上古丹盟的東西，能讓你一眼看穿？得用特定節(jié)奏沖刷，才能還原?！?

“怎么沖？”蘇璃問。

“像敲鐘?！蹦⒅i環(huán)，“三重陰，三重陽，中間一個調頻點。節(jié)奏要穩(wěn)，快慢都不行。差一絲，全崩?！?

云逸點頭：“我控節(jié)奏?！?

靈悅：“我主陰?！?

墨玄：“我調頻。”

三人重新站位。云逸居中，雙手覆書，金紋緩流。靈悅站左，劍尖入地，寒氣凝而不散。墨玄站右，指尖蘸血，在空中畫波紋符線。

“開始?！痹埔莸秃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