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死死盯著香囊殘片，又取出傀儡殘骸比對。符文走向一致，皆烙印著云家的血痕。他猛然抬頭：“二十年前，他被喂下化靈散投入魔窟，沒死。他反吞魔窟本源，以云逸的殘根滋養(yǎng)分身——那是混沌魔神的殼。”

云逸望著投影，目光落在夜無殤胸口——那里空蕩，卻像缺了一塊肉。他知道，那是屬于他的位置。

“他不是要毀天滅地?！痹埔莸吐曊f，“他是要替我?！?

“什么？”蘇璃喘息著問。

“《圣體滅天訣》認殘缺，不認完美?！痹埔菸站o斷劍，“他殘了，我也殘了。但他被拋棄，我被留下。他要的不是復(fù)仇，是證明——他才是天道該選的那個?！?

靈悅未語，抬手將最后一片鈴鐺碎片別進云逸衣襟。輕輕一碰，發(fā)出一聲輕響。

“這次，我護你走到最后?！彼f。

墨玄收起玉簡，將毒囊系回腰間。他瞥了云逸一眼，語氣帶刺：“你要死在最后一步，我就把你煉成丹，喂狗?！?

蘇璃輕笑一聲，斷簪歸位，腳鈴不再作響?！叭??！彼鋈婚_口，“香囊上有倒計時，三日后，靈脈倒轉(zhuǎn)，混沌魔神將借夜無殤之身重開天道?！?

云逸未應(yīng)。他轉(zhuǎn)身，面朝西北。風從裂谷吹來，夾雜著腐味與血氣。遠處魔窟入口若隱若現(xiàn)，地底一道血線緩緩爬出，宛如臍帶，連接著尚未降生的怪物。

他抬手，金紋自左耳蔓延而下，覆滿右臂。斷劍出鞘三寸，劍身嗡鳴，似嗅到了獵物的氣息。

靈悅站到他身旁，劍未出鞘，周身卻已流轉(zhuǎn)著冰藍寒意。

墨玄啐了一口，抽出最長的匕首，在指尖劃開一道口子。

蘇璃閉眼，魂絲悄然鋪展，探入地底。

云逸邁出第一步，金紋在地面烙下印記。第二步，斷劍徹底出鞘，劍尖直指祭壇。第三步——

地底“咚”地一響，仿佛巨物翻身。血線驟然增粗，黑霧翻騰，祭壇上的夜無殤緩緩抬起六臂，掌心浮現(xiàn)出六枚符印，每一枚都刻著云逸的名字。

云逸停步，劍尖微顫。

血珠自劍刃滑落，墜地，綻開一朵暗紅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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