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陣列猛然一震,仿佛被人從背后狠狠踹了一腳,光流倒灌,云逸左耳的朱砂痣“啪”地炸裂,金血噴出三寸,濺在劍身上“滋”地冒起青煙。
誰都沒反應過來。前一秒還在拼死壓制陣法,下一秒便全被掀得踉蹌后退。墨玄一把拽住蘇璃手腕,猛地往后一拖,嘶聲喊道:“云逸!你血止不住了!”
云逸咬緊牙關(guān),右臂經(jīng)脈如被撕裂般劇痛。他強行將圣體金光灌入劍柄,硬生生將那股亂流鎮(zhèn)壓住三息。就在這短短三息間,靈悅扯下劍穗殘片往地上一擲——冰藍劍氣轟然炸開,劈出一道歪斜的通道。
“走!”她嗓音如碎冰般鋒利。
眾人貼墻疾行,身后符文接連爆裂,噼啪作響,宛如千軍萬馬緊追不舍。剛轉(zhuǎn)過石梁,熱浪迎面撲來,幾乎將人掀翻。
通道悶如蒸籠,汗剛滲出便被蒸干。忽然,前方傳來一聲低吼,沉重得讓腳底發(fā)顫,仿佛有什么東西蘇醒了。
“這地宮還自帶地暖?”墨玄抹了把臉,掌心全是干汗。
盡頭立著一塊赤紅石碑,裂紋密布,如同干涸的河床。可那縫隙之中,竟有熔巖緩緩蠕動。
云逸瞳孔驟縮。這塊碑……他在古籍上見過——《圣體滅天訣》后半卷的傳承碑,三百年前被啞奴封印,留下一句:“火靈未馴,觸之即焚。”
“現(xiàn)在不是馴不馴的問題?!膘`悅死死盯著碑面,聲音繃得幾乎斷裂,“它要炸了。”
話音未落,石碑“咔”地一響,裂紋驟然亮起?;鹩霸诒蟹v,越漲越大——龍頭、蛇身、利爪、豎瞳,活脫脫是一條被封印了三千年的暴戾火龍。
“它醒了。”蘇璃后退半步,腳踝鈴鐺輕顫,隨即徹底啞然,“不是守護靈……是劫靈?!?
“啥玩意?”墨玄剛問出口,火龍猛然咆哮,石碑轟然炸碎,烈焰化作長尾橫掃,通道盡頭瞬間裂開蛛網(wǎng)般的裂痕。
眾人一愣,眨眼間四散躲避。靈悅抬手凝冰,剛結(jié)成半堵冰墻,火龍一口吐息噴來,冰墻不到三息便化作白霧消散。
“這火……根本不講規(guī)矩!”火龍盤旋一圈,尾巴甩出火浪,如墻般壓來。墨玄甩出一把丹藥想引爆符箓掩護,藥丸卻在空中自燃,炸得他滿臉黑灰;蘇璃拔下銀簪召出鎖鏈,高溫卻讓紅光瞬間萎靡。
她咬牙收回銀簪。
眼看火浪即將吞噬墨玄,云逸突然跨前半步,左手一揚,圣體金光噴涌而出,竟將火團生生托住。
“你找死?!”靈悅一把揪住他后領(lǐng)。
“我沒瘋?!痹埔菽曊菩姆瓭L的火焰,腦中忽然閃過幾個字——“火源同根”。
他想起觸碰石碑那一瞬,腦海中閃過的殘篇文字。不是“御火篇”,而是“融火訣”。不是壓制它,而是融合它。
“它不是要殺我。”他聲音低沉,“它在認親。”
“認親你祖宗!”墨玄跳腳怒吼,“它認的是你尸首!”
云逸不理會,又上前一步,整條手臂直接插入火團。金光與烈焰相觸,非但未被燒毀,反而“滋啦”作響,順著經(jīng)脈往體內(nèi)鉆去。
他疼得牙關(guān)打顫,身體卻如久旱逢雨,圣體金光自動流轉(zhuǎn),竟將火焰當作補品,一寸寸吞入丹田。
火龍在空中一頓,豎瞳死死盯住他。
下一瞬,俯沖而下,整條龍身化作火柱,直撲面門。
“云逸!”靈悅拔劍欲擋。
“別動!”他厲喝一聲,雙掌一合,竟將火柱夾在掌心。金光暴漲,火焰非但不滅,反而順著雙臂蔓延全身,凝成赤金符文,如龍鱗般貼附于皮肉之上。
火龍懸于半空,靜止不動。
“它……認輸了?”蘇璃瞪大雙眼。
“不是輸?!痹埔荽⒅鹗终?,掌心火焰緩緩旋轉(zhuǎn),“是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