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眾人聞聲,表情各異。
容妃本就心不在焉,聽到聲響險些從座椅上站起,她一手握著桌沿,半個屁股都離開了座椅,又緩緩落了回去,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覺得……有些荒唐。
李昭儀的臉上的冰冷也融化了一刻,手里握著的絹帕都落到了地上。
周婕妤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只見柳淺淺捂著自己的臉頰,整個人摔坐在地上。
而皇后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也有片刻的愣神,她緩緩垂下手臂,動作很慢,就好像時間被禁止被減速了一般那么慢。
如果說先前兩人爭執(zhí)的時候只是鴉雀無聲,而此刻更是寂靜的可怕,沒有一個人敢出打破現(xiàn)在的沉默。
柳淺淺也沒有想到,皇后竟然會當著眾人的面掌摑她,她也沒想到,皇上的那句斥責竟然能讓皇后失態(tài)至此。
皇后的視線越過自己的手掌,落在柳淺淺身上。
柳淺淺睫毛微微顫動,兩根發(fā)絲像是被睫毛纏繞,不偏不倚的垂落在她的眼前,卻也擋不住臉頰上的緋紅,纖細的手掌挪開時,更是浮現(xiàn)了一抹原本不屬于她的紅潤。
衣料摩挲的聲音卻格外的刺耳。
柳淺淺沒有在皇后和眾妃面前表演柔弱的興趣,她撐著地面坐直了身體,又重新跪正。
皇后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打算,朗聲問道,“婉貴妃可知罪?”
柳淺淺輕輕搖頭,聲音輕柔卻字字堅定,“臣妾不知?!?
“織嬤嬤!”
年邁的老嬤嬤從皇后身后走出,“是,老奴在。”
皇后絲毫沒有憐惜的意味,她算了算時間,此刻御使們應該已經(jīng)將參婉貴妃的折子遞給皇上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御使此刻正在大殿的外頭,依次挨著杖刑。
皇后猛地一個轉(zhuǎn)身,厚重的宮裝在地上畫出一個弧度,她筆直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莊的坐下,問道,“貴妃媚主,該當何罪?”
織嬤嬤也隨著皇后的動作轉(zhuǎn)身,皇后坐下,她也面朝著皇后微微彎了后背,“回娘娘的話,依我朝律例,后宮嬪妃媚主,無視綱紀、擾亂朝政,輕則處以宮刑,重則打入冷宮。”
如果不是柳大將軍,她此刻就是讓人賜毒酒白綾,柳淺淺又能如何?
皇后這么想著,手上的尾指也是微微翹起,正如她的心境一般。
“本宮也想輕饒,只是婉貴妃拒不認罪……”皇后垂下眼眸,似乎在自自語一般,緊接著目光挪向了容妃,“容妃,你說,眼下,本宮該如何處置?”
容妃聽到皇后的問話,面上的表情變了又變,那往日里溫和的微笑卻是怎么看都不對勁,她抬頭看了看皇后那十拿九穩(wěn)的表情,心底有了盤算。
“皇后娘娘,臣妾以為……”容妃淺思片刻,雖然面色有些蒼白,卻是穩(wěn)穩(wěn)的站了邊,“貴妃之罪,茲事體大,實乃后宮不幸,皇后娘娘向來主管大局,自會處置妥當?shù)摹!?
皇后聽到容妃的回答,不能說非常滿意,卻也是心情愉悅了兩分,她緊接著又把目光轉(zhuǎn)向李昭儀,“李昭儀,你說呢?”
李昭儀又看了看跪著的柳淺淺,只見她垂著眼眸,垂落的發(fā)絲擋住了她的表情,讓人看不真切。
李昭儀斟酌了用詞,“……婉貴妃到底是皇上親封的貴妃?!?
這話里的意思竟是偏幫了柳淺淺,她是皇上親自封的貴妃,如何處置自然也是皇上說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