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早朝未歸,柳淺淺獨(dú)自前往書房里。
一夜的時間,情緒的起伏加上身體的勞累,讓她整個人昏昏欲睡。
要不是門口候著的宮人正站的端端正正,她的眼皮幾乎就要合攏了。
等了有一會的時間,甚至恍惚間能聽到朝堂上高呼萬歲的聲音,才看見孫公公沿著長長的廊道向她走來。
“柳妃娘娘久等了,”孫公公加快了步子,領(lǐng)著柳淺淺走進(jìn)了書房,“柳妃娘娘,皇上說您先在這兒歇著,他下了朝就過來?!?
“有勞孫公公了,”柳淺淺笑,“皇上往日就在這里批復(fù)奏章?”
孫公公點頭,“哎,正是。”
孫公公眼睛一轉(zhuǎn),又道,“這張桌案陪了皇上二十多年,皇上登基后才運(yùn)進(jìn)宮里的?!?
柳淺淺恍然看過去。
孫公公笑瞇瞇的,“柳妃娘娘您稍稍歇息,奴才先出去了?!?
柳淺淺點點頭,“孫公公慢走?!?
等到孫公公走出房間,殿門無聲的合攏,陽光一點點從窗口照了進(jìn)來。
窗前有張暗棕色的桌案,桌角放著一塊別致的太湖石,頂端有一塊暈染開的血紅,兩股青煙裊裊。
柳淺淺的視線順著上升的裊裊青煙,看向高懸的四字:勤政親賢。
四字剛正,入木三分,筆觸更是行云流水,蒼勁有力。
柳淺淺猜測是哪位前人所書,掛在這里警醒自勉所用。
她的目光回到桌案上,桌案一側(cè)的奏章堆疊的很高,一大半都是展開著,且附有批注。
而正中間是一張展開的圣旨,明黃的鑲邊貼服的躺在桌案上。
圣旨上的字眼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柳淺淺……秉德恭和,賦姿淑慧……特封為貴妃,賜號婉……欽此……”
柳淺淺慢慢的站到圣旨前,本能的用手指摩挲著圣旨的邊緣。
她沒有想到皇上早就備好了冊封圣旨,也沒有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讓她看見。
也不知道眼前的是霧氣還是水汽。
突然一只手扣住她的腰身,低沉的嗓音落在耳邊,“高興嗎?”
柳淺淺緊繃的身體慢慢松弛下來,自然的倚靠進(jìn)人的懷里,嗔怪道,“皇上不是去上朝了嗎?嚇臣妾一跳?!?
宇文煜低聲輕笑,炙熱的鼻息噴在她的臉頰上,“退朝的聲響這么大,愛妃不會是睡過去了吧?”
柳淺淺正要否認(rèn),卻感覺自己的手被牽起。
“也是朕不好,昨日才聽你父親提及你的生辰,沒想到就在后幾日?!?
宇文煜一邊說著,一邊掀開了一個錦盒。
她瞧見桌子一側(cè),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個金黃色的盒子,盒蓋被掀開,里面放著的正是大胤的玉璽。
宇文煜的聲音富有磁性,像是蠱惑一般,令人萬劫不復(fù)。
“大胤律,圣旨由宮廷官員起草,傳達(dá)皇帝的意志和命令……”
“圣旨擬定,朕審核批準(zhǔn)后,禮部再審,隨后,交由內(nèi)務(wù)府取特殊紙張刻印……”
他的語速不快,柳淺淺也聽的仔細(xì)。
“……最后,由朕親蓋玉璽……”
宇文煜握著她的手,她握著玉璽,冰涼的觸感從掌心傳到了全身,與臉頰一側(cè)的炙熱交融在了一起。
“……圣旨方成,便可交內(nèi)閣頒發(fā)?!?
話音落下,玉璽也是完全蓋了下去。
兩人靜靜的等待了片刻,將玉璽放回了錦盒里。
而圣旨上的“欽此”二字上,多了一個鮮紅的印章。
宇文煜徹底將人的手掌握在自己掌心里,低聲問道,“婉貴妃覺得,這章程如何?”
當(dāng)身為皇上的宇文煜決心哄一個人的時候,好似一舉一動都能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