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嬤嬤回頭把門闔上,才轉(zhuǎn)身面對柳淺淺,緩緩說道,“娘娘,起初是李昭儀身邊的一個宮女,與人說,李昭儀見完柳妃娘娘就暈倒了。”
柳淺淺問,“還有沒有說別的?”
簡嬤嬤搖頭,“就是這句話,奴婢學的一個字都不差。”
柳淺淺聞,忍不住笑出了聲,“這話說的可真含糊,后來呢?”
簡嬤嬤接著說道,“后來就熱鬧了,仙羽宮,頤坤宮,還有翠微宮都在傳這些話,還有些說……”
簡嬤嬤看了一眼柳淺淺,顯得有些遲疑。
“但說無妨,”柳淺淺見到簡嬤嬤的表情,笑著道,“要是現(xiàn)在就在意宮人傳的話,我可得折壽好多年呢?!?
簡嬤嬤點頭,“正是這個理,娘娘能寬心是最好不過了,還有些說娘娘入宮便霸著皇上,還借此欺辱李昭儀,李昭儀受不住了才會暈倒?!?
“這些話也是萱若宮傳出來的?”
“那倒不是,”簡嬤嬤搖搖頭,壓低了聲音,“奴婢打聽著,是仙羽宮的一個清掃丫鬟先說的這個話?!?
柳淺淺想了想,吩咐簡嬤嬤,務必把昭和宮看牢了。
簡嬤嬤得了命令,更是對整個昭和宮里上上下下的奴婢都下了話,倘若被抓到,直接貶出皇宮,弄的詩憶和詩語也是如臨大敵,除了照顧柳淺淺的時間,其余時候都跟著簡嬤嬤身邊跑東跑西的。
連著三天,宇文煜忙于政務,沒有踏進后宮一步。
李昭儀更是連著三天都請了御醫(yī),皇后不僅沒有制止后宮愈演愈烈的風聲,還寬容體貼的免了李昭儀的請安。
傳令官舉著軍旗,一路絕塵而去,阿讓瞧著忙低垂了眼眉,給巡邏的御林軍讓開了路,一直到人離開,才加快了步子朝昭和宮走去。
宇文煜站在宮殿的走廊上,看著夏日驟然溫熱的陽光,才終于有了閑暇,衣袖一揚,手便背到了身后,賞了些景問道,“柳妃這兩日如何?”
孫德全往前邁了小半步,本就躬著的后背又壓低了一些,仿佛對于皇上問起柳妃,絲毫不意外,“回皇上的話,柳妃娘娘這兩日除了請安,鮮少出昭和宮,許是……”
宇文煜劍眉一挑,目光落到他身上。
孫德全話語微微一頓,憨厚的笑了笑,“奴才只是猜測,柳妃娘娘才情一等,許是在宮里也過的不錯吧?!?
宇文煜看他的樣子,目光重新落到陽光下的園景,沉著聲音,不見喜怒,“你這奴才,說一半留一半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再有下回,你就和方尚書去作伴。”
孫德全作勢打了自己一巴掌,軟綿綿的沒用力,“皇上贖罪,奴才這壞毛病……”
宇文煜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吧?!?
孫德全“哎”了一聲,才把這些天聽來的傳聞一字不差給復述了。
宇文煜全程閉著眼睛,似在假寐,一直到孫德全不再出聲,過了許久,才緩緩睜開眼睛,“宣柳妃伴駕?!?
孫德全應是,退了下去,心里道,皇上這是要給柳妃撐腰了。
當皇上召柳妃伴駕的消息傳到后宮時,柳淺淺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淺粉色的衣裳坐在轎攆上,詩憶走在轎攆的旁邊,臉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柳淺淺看她一改前幾日如臨大敵的模樣,也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孫德全遠遠的就看到轎攆上的人兒,饒是跟著皇上見過了諸多美人,還是不得不感慨,柳妃確實長著一張讓人鮮艷的臉,精致的五官和笑起來淺淺的酒窩,實在討喜,難怪后宮這么多針對她的傳。
柳淺淺扶著詩憶的手,捏著裙擺踩穩(wěn)了走下轎。
孫公公迎了上來,就見他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說道,“柳妃娘娘可算來了,皇上在荷花池旁等著您呢?!?
荷花池,詩憶聽到這三個字,扶著柳淺淺的動作明顯一僵。
“有勞孫公公了,”柳淺淺酒窩陷了下去,甜甜的笑著,見孫公公都在外候著,拍了拍詩憶的手,“詩憶,在這候著吧?!?
說罷,便朝著荷花池的方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