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容妃娘娘叫了許多人前去翠微宮談心,倒讓第一日被叫去的柳淺淺顯得不那么扎眼了。
接連兩天,柳茹穎都被皇后娘娘叫去說話,至晚方歸。
李煙鴻更是兩次偶遇皇上,還是孫公公親自送她回到儲秀宮,聽聞皇上對她也是贊不絕口。
還有宮女給柳茹穎送上了極好的料子制成的衣裳,皇后娘娘還特意派了公公替柳茹穎跑腿。
一時間儲秀宮內(nèi)的風向也變得極快,眾人逐漸開始圍著李煙鴻和柳茹穎轉(zhuǎn)了起來。
幸好柳淺淺素來躲在屋里,這落差感倒也不強。
這日午時,柳淺淺正出門去取膳食,不料腳下不知哪來的一根桿棍,沒有防備,一腳踩了上去。
柳淺淺心道不好,還是狠狠向一側(cè)倒在了地上。
動靜不小,不過這時間眾人要不是在用餐,就在準備下午的宮選,各自選了地方在練習或休息,臥房這一片倒沒什么人。
正當柳淺淺不知所措時,隔壁屋里走出一個人影,正是初選時與她一道的姜淑玉,平日里也是個閉門不出的主,只見姜淑玉看了看情形,快步過來,伸手來扶起柳淺淺。
“來,小心,我扶你回屋?!苯缬衤曇魷睾腿逖?,不急不緩的。
柳淺淺也不矯情,點了點頭,借著姜淑玉的力道站起身體,回到屋里,才撩起衣裙只看到腳踝處高高的腫起。
這幾日眾人圍著李煙鴻和柳茹穎,倒是讓她放松了警惕,眼看午后就要宮選,現(xiàn)在一摔,著實有點猝不及防。
姜淑玉目光落在門口滾停的桿棍上,也不多,轉(zhuǎn)身回到自己屋里取來了藥箱,擺在桌上,“這些才是我入宮時帶了應急的,外敷的藥未必合適,有些繃帶倒可以用一下,”分寸拿捏的極好,轉(zhuǎn)而問道,“需要我替你去叫醫(yī)女嗎?”
遣人去找醫(yī)女,這一來一回必定是要錯過下午的宮選了。
柳淺淺咬咬牙,“無妨,姜姑娘的恩情,淺淺記住了。”
姜淑玉倒是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多留,就先離開了。
柳淺淺從藥箱里取出繃帶,自小腿開始纏到腳踝,著重固定住了腳踝的位置,剛才摔那一下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眼下顧不上許多,機會轉(zhuǎn)瞬即逝,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爹爹,午后的宮選是絕不能缺席的。
皇后和容妃似是親密的聊著什么,其余的嬪妃坐在一側(cè),偶爾的目光都是看向勤政殿的方向,往?;噬舷鲁蟊銜谇谡顚忛喿嗾?,想來也是從那處過來,頗有些翹首以盼,望夫的姿態(tài)。
而參院的秀女三三兩兩到了地方,行至宮妃前幾步遠的地方,向著皇后及諸位嬪妃行禮后方才落座。
容妃望著下面一眾秀女,依舊是笑瞇瞇的,“那幾位倒還沒來呢?!?
皇后目光也是往下一掃,自然是知道容妃指的是誰,抿了一口茶,“想來心下篤定,所以也不著急吧?!?
秦美人對自己的容姿最為自信,皇帝登基四年后宮也沒什么新人,再加上皇后的幫扶,她儼然一躍成為了最受寵的那個。
這幾日她早就一肚子不滿了,偏偏皇后對她看的緊,不讓她放肆,并一再告誡她,選秀過后,宮里老人的位份也會動一動,所以她才沉著氣,雖然不知道皇后和容妃說的是哪幾個,心底倒也存了攀比的心思,目光挨個打量過去。
“看來金陵城的明珠們都到齊了?!?
眼見著姜淑玉落座,容妃依次掃過李煙鴻和柳茹穎,才看向皇后,“倒是柳三小姐,還不見來?!?
皇后看似神色自若,“若是遲了,取消資格就是了?!?
話音剛落,就見柳淺淺一身白衣青衫,飄飄然的行了個禮,“請皇后娘娘,容妃娘娘,諸位娘娘安?!?
容妃笑道,“這柳三小姐這時間倒是把控的極好,險些就要取消資格了?!?
秦美人冷著臉注視柳淺淺,那身姿像是無骨一般嬌柔嫵媚,“原來這位就是柳三姑娘,倒叫皇后娘娘好等。”
皇后聞也不叫起,借著這個機會立了威嚴,“本宮等等無妨,要是讓皇上等就不好了,柳三姑娘你說本宮說的可對?”
柳淺淺本就腳踝腿疼痛難耐,又被皇后問責,不能起身,額角都滲出了細密的汗水,維持著自身的禮姿,“皇后娘娘教訓的是?!?
“皇上駕到!——”
皇后還想教訓兩句,被皇帝的到來打斷,便領(lǐng)著眾人齊身行禮,恭迎圣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