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聿哥……我……我到點該回醫(yī)院了。”
是去追回負氣而走的妻子,還是先送依賴自己的青梅回醫(yī)院?
商執(zhí)聿一時做不好決定。
“哼,她發(fā)什么脾氣?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贝蟛阜堑恢諗浚炊幼儽炯訁柕芈渚率案愕谜l愿意她回來似的,走了正好,省得礙眼!”
“你給我閉嘴!”
商奶奶終于怒不可遏。
“如果以后家里的飯桌上沒有恩儀,那你也不用來了。我商家,沒有你這么愚蠢的兒媳婦。”
商奶奶轉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大伯母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臉色煞白。
可她心里沒有半分悔過,只是將所有的怨恨都記在了陸恩儀的頭上,要不是她,自己怎么會在全家人面前被老太太這么下臉!
僵局之中,商衍走了過來,對商執(zhí)聿說:“我來送安煙回醫(yī)院,你去追恩儀吧?!?
安煙噘嘴,臉上寫了不情愿。
商衍仿佛沒看見她的小動作,輕飄飄地補了一句:“安煙,你來的時候,也不是執(zhí)聿親自去接的。那現在走的時候我送你。”
話都這樣說了,安煙也不好說不,畢竟失憶又不是失智:“當然不會,那就麻煩商衍哥了?!?
商執(zhí)聿看了商衍一眼,像是無聲道謝。
然后追著陸恩儀離開的方向去了。
他一走,一直站在角落里默不作聲的俞清禾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商執(zhí)聿快步走出老宅,晚秋的風吹得他心頭發(fā)空。
門外的林蔭道上空無一人。
他環(huán)顧四周,搜尋著陸恩儀的身影。
拿出手機,正準備給她打電話,卻在不經意間,瞥見了馬路對面的一個人影。
隔著川流不息的車道,陸恩儀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公共花壇的邊緣上,手里拿著一支雪糕吃著。
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與剛才在宅子里那個被惹怒的“商太太”判若兩人。
商執(zhí)聿胸口一悶,大步穿過馬路,在她面前站定。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將她籠罩其中。
“你就這么走了,奶奶很傷心。”他開口,聲音低沉。
陸恩儀吃完最后一口雪糕,將木棒精準地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才抬起頭看他。她眼神像蒙著一層薄霧,看不真切。
“過幾天我會單獨回來看奶奶,跟她道歉?!彼届o地說著,“但大伯母有句話說得對,我不是商家的人。既然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歡還要硬湊上去,只會讓大家都不開心,何必呢?”
“陸恩儀!”商執(zhí)聿不悅地皺起眉,糾正她,“你跟我結了婚,就是名正順的商家人!”
“是嗎?”她輕輕反問,語氣里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嘲弄。
他被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態(tài)度噎住,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語氣:“你別把大伯母的話放在心上。你要是真不想來,以后……我陪你一起不來?!?
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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