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感覺到，一種全新的，由他自己定義的力量，正在體內(nèi)誕生。

“你……”

雷諾看著蕭明初，他活了數(shù)百年，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景象。一個人，竟然能同時駕馭兩種完全對立的創(chuàng)世法則。

蕭明初沒有回答他。

他接通了與陸沉的單線通訊。

“是我?！?

“情況收到了。替我向最高指揮官致謝?！?

他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說道。

“另外，告訴理事會?！?

“下一次，我會親自去開會。”

蕭明初切斷了與陸沉的通訊。

那句“我會親自去開會”的宣告，余音還未散盡，他體內(nèi)那剛剛被強行壓下的平衡，就碎了。

沒有預兆。一股灼熱感從他靈魂的最深處爆發(fā)出來。那不是源火的力量，而是一種更古老，更霸道的火焰意志。

它一直在沉睡，直到今天，被兩種外來的法則徹底激怒。

他身體的表面，那剛剛褪去的藍色與黑色紋路，再一次浮現(xiàn)。但這一次，它們不再是交織，而是涇渭分明地對峙。

左半身是代表水之法則的蔚藍，右半身是代表深黯詛咒的漆黑。而在兩者中間，一道暗金色的裂痕，從他的眉心一直蔓延到胸口。

那道裂痕中，燃燒的不是秩序，也不是吞噬。而是一種純粹的，失控的毀滅。噗。蕭明初單膝跪地，一只手撐住了地面。堅硬的黑曜石地板，在他的手掌下無聲地熔化，變成一灘滾燙的巖漿。

“蕭明初！”秦瑤的驚呼聲傳來，她剛剛恢復的一點力氣瞬間消失，全靠李巖攙扶著才沒有倒下。

“你怎么了？”李巖大吼著，想要上前，卻被雷諾一把攔住。

“別過去！”雷諾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的力量在沖突。不，是在互相廝殺。”他活了數(shù)百年，從未見過如此混亂的景象。三種性質完全不同的至高力量，正在一個人的身體里進行一場戰(zhàn)爭。水與暗，本就對立。而現(xiàn)在，又有一種更原始的火焰，加入了戰(zhàn)場。那火焰，拒絕水，也拒絕暗。它要焚燒一切不屬于它自身的東西?！霸趺磿@樣？他剛才不是已經(jīng)……”秦瑤的話說不下去。

她能感知到，蕭明初身體周圍的空間正在發(fā)生一種可怕的畸變。那不是能量過高導致的扭曲，而是構成空間的基本規(guī)則，正在被從內(nèi)部抹消。

“他吞下的東西太多了?！崩字Z解釋道，他的每一個字都帶著重量。

“水之法則是構筑，深黯詛咒是終結。他用一種我無法理解的火焰強行將它們捏合在一起。但現(xiàn)在，他體內(nèi)真正的‘主人’醒了?！?

“主人？”李巖完全聽不懂。

“他自己的力量本源！”雷諾低吼?！澳枪苫鹧?，它在排斥一切外來者！”

蕭明初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源火，那股暗金色的火焰，正在被撕裂。一部分被水之法則同化，變得冰冷而沉重。一部分被深黯詛咒污染，變得混沌而狂暴。而最核心的那部分，則爆發(fā)出一種極致的憤怒，要將另外兩股力量連同他這個載體一起燒成虛無。

警告！宿主根源性力量‘朱雀神火’與‘深黯詛咒’發(fā)生法則級排斥！

‘水之法則’碎片正在催化沖突！

警告！‘源火’平衡被打破，控制權丟失！能量結構正在從內(nèi)部崩潰！

腦海中，系統(tǒng)的提示音不再是平鋪直敘，而是變成了尖銳的，持續(xù)不斷的警報。蕭明初抬起頭，他的左眼是蔚藍的海洋，右眼是漆黑的深淵。

他張開嘴，想說什么，噴出的卻是一口燃燒著暗金色火焰的鮮血。

火焰落在地上，沒有燃燒，而是將地面直接“抹除”掉了一塊，留下一個光滑的，空無一物的洞。

“他在焚燒自己的存在！”秦瑤的聲音帶著恐懼。她強撐著站直身體，雙手向前平推，試圖用空間之力穩(wěn)住蕭明初周圍的結構。但她的銀色絲線在接觸到蕭明初身體一米范圍時，就寸寸斷裂，化為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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