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則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滇南土司一向反復無常,但此番行為太過反常。他們兵士的詭異表現(xiàn),也聞所未聞。臣以為,其中必有蹊蹺,不宜輕舉妄動。或可先派使者前往交涉,查明真相?!?
朝臣們你一我一語,爭論不休。有人主張增兵,有人提議議和,一時間,金鑾殿上亂作一團。
景帝看著下方爭吵不休的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他拿起一份最新的戰(zhàn)報,重重地拍在龍案上。
“你們看看這份戰(zhàn)報!”景帝的聲音帶著怒意,“邊境守將明,滇南兵士中了箭也毫不退縮,被砍傷亦無痛楚,依然瘋狂沖殺。我大夏將士,從未見過如此敵人,士氣受挫,節(jié)節(jié)敗退!你們還在爭論增兵還是議和?”
他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人群后面的蕭文虎身上。
“蕭愛卿,你昨日不是說,這事有蹊蹺嗎?現(xiàn)在,你可看出什么蹊蹺來了?”
蕭文虎出列,拱手道:“回稟陛下,臣昨日便,滇南土司此番舉動,絕非尋常。臣以為,他們所用兵士,并非完全由血肉之軀組成?!?
這話一出,朝堂上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蕭文虎,眼中帶著疑惑。
“蕭愛卿此話何意?”景帝沉聲問道。
蕭文虎從懷中取出一份口供,雙手呈上:“陛下,這是臣派去邊境探查之人,帶回的被俘士兵口供。他們親眼所見,滇南兵士在戰(zhàn)前服下一種灰黑色粉末。服下之后,雙眼赤紅,力氣倍增,且對傷痛毫無知覺。”
景帝接過口供,快速瀏覽。他的臉色一點點變得凝重,握著口供的手也漸漸收緊。
“灰黑色粉末……對傷痛毫無知覺……”景帝喃喃自語。
兵部尚書聞,臉色煞白:“這……這莫非是傳說中的邪術?”
蕭文虎沒有回答兵部尚書的話,他繼續(xù)說道:“陛下,臣聯(lián)想到一物,名為‘幻蝶草’。此草生長于滇南瘴氣之地,有致幻致狂之效。若將其煉制成‘五覺散’,便能使人五感錯亂,失去痛覺,陷入狂暴?!?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沉了下來:“臣斗膽猜測,滇南土司正在利用這種‘五覺散’,制造一支‘魔鬼軍隊’。他們此番在邊境的騷擾,正是為了測試這種藥散的實戰(zhàn)效果?!?
金鑾殿上,蕭文虎的聲音落下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魔鬼軍隊”這四個字砸的頭暈目眩,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哪個不是人精,他們瞬間就明白了這背后意味著什么。
這不是簡單的邊境摩擦,這是一場足以動搖國本的巨大陰謀!
景帝坐在龍椅上,面沉如水,握著龍椅扶手的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根根發(fā)白。景帝腦海里,十年前那封從南疆送來的染血軍報,與眼前蕭文虎呈上的口供,以及那一封封寫滿了“悍不畏死”、“不知痛楚”的戰(zhàn)報,漸漸重合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耿忠父是被這種陰謀害死的!
景帝心里怒火和殺意交織。他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睛里是一片刺骨的寒芒。
“耿精忠?!?
景帝的聲音不高,卻讓每個人心里一沉。
一直站在武將隊列里,沉默不語的定南侯耿精忠,聞聲出列,他走到大殿中央,單膝跪地。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