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一靠岸,蕭文龍便從船頭一躍而下,對著管家一拱手:“幸不辱命,提前半日,貨物送到!”
管家連忙帶人上船查驗。只見那些裝著絲綢的木箱,全都被厚厚的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箱子外面還加固了木條,防止任何磕碰。
打開一口箱子,里面更是鋪著柔軟的棉墊,一匹匹色澤鮮亮的云錦,被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里面,平整光滑,甚至連一絲褶皺都找不到。
“好!好啊!”管家看得連連點頭,滿臉都是贊許。
直到兩天后的傍晚,錢萬金的船隊才姍姍來遲。雖然貨物也算完好,但那整整兩日的延誤,對于急等著送進宮的壽禮來說,是致命的。
安國舅府上,那山羊胡管家聽完手下從碼頭帶回來的回報,臉上笑開了花。他一路小跑的進了后堂,對著正在品茶的安國舅躬身行禮,聲音里全是高興。
“國舅爺,好消息!清河蕭氏的船到了,提前了半日!”
安國舅放下茶杯,有些意外,隨即起身說:“走,去看看?!?
碼頭上,蕭文龍正指揮著手下人,將一個個用油布包好的木箱,小心翼翼的抬下船。安國舅一眼就看到了那些箱子外面加固的木條,心里滿意了幾分。
“蕭大管事,辛苦了。”安國舅臉上帶著笑意,走上前去。
“國舅爺客氣,分內(nèi)之事?!笔捨凝埍囟Y,他身后,王大錘和一眾鏢師站得筆直,身上的氣勢讓碼頭上其他想湊熱鬧的人不敢靠近。
管家親自上前,打開其中一口箱子。只見箱子里墊著軟棉,一匹匹云錦顏色很好看,平整的沒有一絲褶皺。
“好!好??!”安國舅拍手稱贊,他目光掃過那些鏢師,又看了看這批貨物,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定?!笆挻蠊苁拢槐氐攘?。剩下那一半的運費,現(xiàn)在就給你結(jié)了!你回去告訴蕭大人,以后我安國舅府上所有南北貨運的生意,就都交給你們清河蕭氏了!”
這話一出,蕭文龍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周圍圍觀的商戶,看向清河蕭氏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敬畏。
兩天后,永豐商號的船隊才很狼狽的出現(xiàn)在了水道盡頭。
錢萬金站在船頭,眼窩深陷,看起來很憔悴。這兩天,他覺都沒睡好,生怕船再出什么問題。好不容易到了京城,他心里剛松下一口氣,就看到了碼頭上,那個一臉冰霜等著他的山羊胡管家。
錢萬金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錢掌柜,你可算是到了。”管家的聲音沒什么溫度,“國舅爺?shù)膲鄱Y,你都敢耽誤兩天,膽子不小啊?!?
“高管家,這……這路上出了點意外,船擱淺了,不是我愿意的??!”錢萬金連忙解釋,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管家懶得聽他廢話,一揮手,帶人上船驗貨。當一口箱子打開,一匹受了潮,顏色都有些黯淡的云錦被取出來時,管家的臉徹底黑了。
“錢萬金!”他猛的回頭,指著那匹絲綢,聲音尖利,“這就是你保證的萬無一失?這可是給德妃娘娘的壽禮!出了這種事,你擔待得起嗎?”
錢萬金看著那匹絲綢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癱倒在甲板上。
管家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
“國舅爺說了,你這趟貨,一文錢的運費都沒有!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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