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yuǎn)處看,營地輪廓依舊。
    然而,核心區(qū)域已然空空如也,只剩一片狼藉。
    青狼,白鹿,山神三部,瞞過了女真人的耳目。卻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附近幾雙眼睛注視著這一幕。
    就在這三部人馬拋棄聯(lián)軍消融于風(fēng)雪后不久,一道人影悄然從雪地里竄出,飛奔原路折返。
    不是別人,正是秦猛派出的飛天衛(wèi)。
    早在幾個韃子哨騎吃好喝好走后,就一直尾隨。不僅看到部落聯(lián)軍駐地,也悄然摸近偵查。
    青狼等部落的行動隱秘卻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幾道比夜色更沉、比風(fēng)雪更輕的身影,已如附骨之疽,悄無聲息地靠近女真營地并潛入。
    為首的,正是飛天衛(wèi)正副隊長石地虎和陸曉飛。
    他們皆是追蹤潛行的行家,此刻如同雪地的幽靈,利用地形和風(fēng)聲完美掩蓋了自身的蹤跡。
    以中心較大張房為坐標(biāo),他們各自負(fù)責(zé)一區(qū)域,在女真營地悄無聲息,迅速把地形記下來。
    不多時,就借著夜色的掩護(hù)陸續(xù)撤離,互相敘述。確認(rèn)無埋伏,女真部駐地的地形大致摸清。
    石地虎看向陸曉飛,“曉飛,你腳程快,立刻返回大營,將此處地形,一字不差地稟報秦大人和趙將軍!我留在此處,盯死他們!”
    “明白!”陸曉飛毫不拖沓,身形一縮,便如貍貓般隱入風(fēng)雪夜色之中,朝著來路疾馳而去。
    ……
    周軍大營,中軍帳內(nèi),燈火通明。
    趙起和秦猛并未安寢,顯然一直在等待消息。
    當(dāng)飛天衛(wèi)帶著一身寒氣闖入,將觀察和判斷清晰稟報后,趙起眼中精光一閃,猛地一拍案桌。
    “好!空營留疑陣,果然如此!”他看向秦猛,“秦猛,你的奇謀見效了!我敢斷定三部落巴不得我等打起來,此刻女真部毫無防范,正是天賜良機(jī)!”
    秦猛面色沉靜,但卻冷靜:“將軍,機(jī)不可失!無論那三部是真是假,我軍突襲計劃不變。
    若他們是在觀望階段,正好敲山震虎,逼其置身事外;若已走,則直搗黃龍,畢其功于一役!”
    “正合我意!”趙起霍然起身,殺氣凜然,“傳令!飛虎衛(wèi)精銳即刻集結(jié),人銜枚,馬裹蹄。本將要親自帶隊,痛擊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真韃子!”
    軍令如山,沉睡的軍營瞬間蘇醒。
    沒有喧嘩,沒有燈火,只有甲葉摩擦的低沉聲響和馬蹄包裹厚布后沉悶的踏地聲。
    三千多飛虎衛(wèi)精銳,如同暗夜中流淌的鋼鐵洪流,在趙起的親自率領(lǐng)下,撲向女真聯(lián)軍駐地。
    子夜剛過,黎明前最深邃的黑暗籠罩著草原。女真部落聯(lián)軍的營盤沉寂在疲憊的睡夢中。
    僅有的幾點(diǎn)哨火在寒風(fēng)中明滅,哨兵們也抱著兵器,倚著柵欄打盹。他們絕未料到青狼等三個部落記恨他們的蠻橫,竟悄然拔營撤離。
    死亡,已如幽靈般迫近。
    石地虎、陸曉飛等斥候如同暗夜中的貍貓,悄無聲息地拔掉了外圍松懈的暗哨,為大軍打開了通道。
    三千飛虎衛(wèi)精銳,人銜枚,馬裹蹄,如同暗潮般涌至營盤邊緣。
    趙起駐馬高坡,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眼前連綿的氈房。年輕時,他便是虎賁軍中以勇猛沖陣聞名的悍將,如今雖為統(tǒng)軍大將,血仍未冷。
    他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手中長刀猛然前指!
    “擊鼓!進(jìn)軍!”
    “殺菌殺韃子!”沒有震天的戰(zhàn)鼓,取而代之的是三千鐵騎同時爆發(fā)出的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以及“隆隆”如同雷鳴般驟然響起的馬蹄聲!
    三路騎兵之雷霆之勢,如同三柄燒紅的尖刀,從不同方向狠狠捅入了毫無防備的女真營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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