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來人迅速登上堡墻,依托垛口的掩護,或瞅準(zhǔn)機會,從箭孔往外面射箭,射殺韃子。
    然而,韃子兵狡猾得很。
    在那百夫長的指揮下,數(shù)股契丹兵正憑借戰(zhàn)馬的靈活在堡外騷擾、奔襲。
    或破開冰墻而入,或從矮墻翻進,如同毒蛇鉆入鋪堡臟腑深處。
    秦猛眼中寒光一閃,捕捉到了敵兵最大的死穴。
    他們的貪婪與狂妄。
    這群狂妄劫掠者正踏入絕地。
    堡內(nèi)地形復(fù)雜,茅檐伸手可觸,窄巷僅容單人通過。且鋪屋樣式類似,猶如天然迷宮。
    外人進來很容易就會迷路。
    地面坑洼污穢,遍布柴垛、雞籠與死亡轉(zhuǎn)角,沖入的騎兵首尾難顧,戰(zhàn)馬反成了累贅,自尋死路。
    “告訴王良,只需守住后門,陸續(xù)放人入鋪堡;另外告知王善和烏維他們,以小隊獵殺目標(biāo)。”
    秦猛當(dāng)機立斷,立刻下達清晰指令。
    “是?!睅讉€親兵迅速分散去通知。
    秦猛又把十來個親兵分成兩隊,令他們相互配合獵殺,每隊有老兵帶隊,形成小組作戰(zhàn)單元。
    隱藏在暗處的獵殺者動了!
    ……
    契丹人不愧是草原上的大族群。
    來襲的達子不少穿著鐵甲,配備長短冷兵器??柘埋R兒更是草原的高頭大馬,速度極快。
    這群家伙勇猛,剽悍,狂妄!
    一部分騎兵在后方弓箭手狂射壓制,其他人沖鋒。堡墻后門的木柵很快就被韃馬蹄撞得劈裂。
    他們不撞擊堡門,反而分隊沖向那些缺口或矮墻。
    守軍也分成多隊,嘗試著阻攔。
    王良帶隊擋在堡墻最大的一處豁口處,雙手緊握環(huán)首刀,刀刃上還凝著前一個敵兵的血珠,不。
    他目光如炬地盯著涌來的騎兵,沒有絲毫畏懼。
    幾名鐵甲親兵列成盾陣,盾牌相撞的“哐當(dāng)”聲里,韃子的彎刀劈在盾面上,火星濺起三尺高。
    “放箭!”王良一聲低喝。
    隱在親兵側(cè)后的一隊戍卒立刻張弓。
    其中幾個獵戶最是顯眼,他們的箭桿是樺木削的,箭頭裹著磨尖的鐵片,箭羽上還沾著松脂。
    一個獵戶開弓就射,自制箭矢直穿一名韃子騎兵的咽喉,那兵連哼都沒哼就從馬背上栽下來。
    “好樣的!”王良見了,不禁叫好。
    另一個獵戶瞄準(zhǔn)馬眼,箭矢入目,戰(zhàn)馬痛得人立而起,將背上的韃子甩進盾陣,瞬間被親兵的長矛捅成了篩子。
    第三個獵戶更絕,一箭射中正指揮的韃子百夫長的胸口。
    百夫長悶哼著墜馬,身后的韃子頓時亂了陣腳。
    “殺!”
    不少韃子勃然大怒,本想憑著馬快沖開缺口。
    可豁口處地勢狹窄,又被灑滿鐵蒺藜,戰(zhàn)馬轉(zhuǎn)不開身,前頭的兵一倒,后頭的就擠成了一團。
    王良揮刀又砍翻一個撲到盾前的韃子,余光瞥見地上的尸體越堆越高。
    有的被削了腦袋,有的被斷了胳膊,鮮血順著門檻往堡外流,竟在門口積成了一小灘血洼。
    馬蹄踩上去打滑,連栽了好幾匹戰(zhàn)馬。
    他立刻指揮人一邊作戰(zhàn),一邊把外面的馬拉回來。
    “殺進去!別跟他們耗在門口!”那百夫長并沒有死,狼狽地爬上戰(zhàn)馬,氣急敗壞的嚷著。
    七八個兵卒舉著圓盾,硬頂著親兵的長矛往前挪,想從尸體堆的縫隙里擠進來。
    其余韃子則舉著弓箭在外頭牽制。
    箭雨“嗖嗖”地往堡墻上射,不時傳來悶哼慘叫。
    鐵甲親兵舉盾格擋,偶爾有箭矢穿過盾縫,被后面的刀手格擋,就算射中,也穿不透鐵甲。
    一個獵戶甚至借著親兵的盾牌當(dāng)掩護,側(cè)身探出頭,一箭射穿了外頭放箭的韃子的手腕,那韃子的弓“哐當(dāng)”落地,捂著流血的手腕慘叫。
    幾個戍卒見韃子從邊上矮墻躍入,急得要追,卻被王良伸手按住。
    他看著擠進來的幾個韃子迅速消失在拐角處,臉上沒有半分急色,反而勾起一抹冷笑
    ——這鋪堡內(nèi)部地勢,布局復(fù)雜,本就是秦猛布下的圈套,韃子敢闖進來,就是自投羅網(wǎng)。
    他只是下令防止韃子殺個回馬槍,就不再去管。盯著外頭牽制的韃子,做出氣急敗壞的樣子,怒罵聲不斷,加大了堵住缺口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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