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妃心頭一緊,幾乎是本能地快步上前,將崔少護在身后。
迎上顧殞的目光:“顧總,事情是我安排的,有什么事找我,不必為難崔少!”
顧殞無奈的目光投向時妃,眸底帶著淺淺的受傷。
“你就這么護著身邊的每一個男人?”
沒說出來的話是:唯獨對他特別冷漠。
顧殞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質(zhì)問,但胸口的酸澀卻抑制不住地翻涌。
何佐忙開口解釋,“時總,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顧總受崔先生之托,來問問崔少的工作情況?!?
崔少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纖弱背影,眼眶驀地一熱。
原來師傅很在乎他。
師傅這么弱小,還保護他!
崔少從小跟著崔九齡生活,崔九齡就是個粗放性子,認(rèn)為兒子就要野養(yǎng),就要受苦。
所以不論他生多大的病,被誰欺負(fù),都要他自己承受。
還是第一次……被人保護。
“師傅……”他囁嚅著,激動的眼淚砸下一滴。
崔少忙偏頭抹掉,不愿意被時妃看到自己的狼狽樣。
繼而挺起胸膛對顧殞道:“麻煩顧總轉(zhuǎn)告我爸,我在領(lǐng)飛過得很好,師傅教我很多?!?
“還有——我買回家的幾十本書全看完了!”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充滿成就感。
這是第一次,他干了一件勝過自己父親的事。
他爸這輩子也沒讀完過幾十本書!
崔少突然覺得,自己不再弱小,是有無限可能的。
時妃尷尬地咳了幾聲,也道:“崔少的表現(xiàn)的確非常亮眼,他對機械十分敏感,已經(jīng)能跟著工程師一起做項目?!?
“你叫崔先生放心,他的兒子絕對是可造之材。”
崔少:師傅……這么看得起他!
又想哭了。
“很好?!鳖櫄尯喴赓W。
何佐很有眼力見地將崔少帶走。
剩下兩人相對。
“抱歉,是我……太敏感了。”時妃沒好意思抬頭看顧殞。
顧殞沉默地注視著她,目光復(fù)雜。
“以前怎么沒見你這么愛護短?”
“也沒見你這么……睚眥必報。”
時妃抿唇,分辨不出他話中的意味,選擇沉默。
顧殞看著她,腦海里不由就閃出那天她在農(nóng)場時無憂無慮的模樣。
她和徐凌峰、崔少以及領(lǐng)飛的每個人相處都很松馳,唯獨面對他,拘謹(jǐn)又疏遠(yuǎn)。
顧殞心頭的酸意越涌越濃。
“那個顧總……”時妃猶豫片刻,還是鼓起勇氣問道,“那天晚上,你是在什么時候方把我從徐總手里接走的?那碗……醒酒茶……”
“他把你送到家門口的時候。”顧殞回答得干脆利落,絲毫沒有把她帶去酒店的不自在。
“我以孩子父親的身份要求他把你交給我,他大概想到家里有張姐,也不愿意在孩子面前鬧事,放了手?!?
“走時提了醒酒茶的做法,順嘴諷刺我不懂照顧人?!?
解釋合情合理,時妃無法再質(zhì)疑,低聲道:“謝謝。下次……”
她頓住,沒有下次了。
她再也不會喝那么多酒了。
時妃沒把話說下去,“顧總要沒別的事,我去忙去了?!?
顧殞默許。
時妃點點頭,從他身側(cè)走過。
——
謝南喬心情舒暢地醒來,剛開機,謝冰瑩的電話就瘋狂涌入。
“媽,有事嗎?”她懶懶地問。
“喬喬,你……你荒唐!”電話那頭,謝冰瑩的聲音氣急敗壞,幾乎破音!
“去那種地方玩也就罷了,怎么能這么不小心,讓人拍下來!”
“你知道現(xiàn)在外面都怎么評價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