掄起手杖朝顧殞身上就砸,“你怎么這么不爭氣!家里有老婆有孩子,跟別的不相干的女人出雙入對,顧殞,你無恥??!”
顧君輝也聽不下去了,“顧殞,顧家就是這么教你做人的?”
“我看他是禁閉關(guān)得太少了!”
顧岷嘆一聲,“顧殞,你的確過分了?!?
他們顧家的男人為什么總把自己的家庭搞得亂七八糟。
他是。
顧殞也是。
曲傾芝緊緊抿著唇,目光投向時妃,對她的遭遇感同身受!
顧殞的后背被顧老夫人打得呯呯作響,每一棍都實打?qū)嵈蛟谏砩稀?
他沒有閃避,一張臉即使?jié)M是巴掌印,那份骨子里的清貴也沒有丟掉。
平靜出聲道,“奶奶,我們沒有出雙入對,出去是因為……”
“給我閉嘴!”
顧老夫人這會不想聽到他說話。
他一說話她就會想到時妃的委屈,想到外婆的可憐。
“親家外婆快八十歲了吧,你竟然連老人都欺負(fù),顧殞,你不配做我顧家的子女!”
“外婆剛滿八十,而今天,我們在家為她辦八十歲的壽宴。”時妃垂著手,靜靜道。
卸去滿身憤怒,她虛弱得身體都在晃。
悲傷縈繞。
“唉呀——”顧老夫人懊惱又羞愧。
手杖用力戳在顧殞身上,“你還是人嗎?選在老人家八十大壽干出這種事!”
時家是做生意的,顧家身份敏感,在這些事上能避就避。
既是不想給人留下話柄,也是為了保護(hù)時家。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時妃沒有把外婆八十大壽的事告訴顧老夫人,顧老夫人也從不問。
但她一再告誡過顧殞,對時家親戚要盡心。
結(jié)果,顧殞還是把她的話當(dāng)了耳旁風(fēng)!
顧老夫人心頭說不出的失望,厲聲道,“跪下,給我跪下!”
顧君輝上前一步,抬腳踹在他的手膝窩上。
這一腳,顧君輝是用了全力的。
盡管五十多歲,多年歷練,他的腳結(jié)實有力。
顧殞高大挺拔的身子硬生生給踹得彎了膝蓋。
雙膝觸地時,發(fā)出骨頭與水泥地板撞擊的悶響。
光聽聲響謝南喬就心驚肉跳,替顧殞疼。
顧殞倒是扛得住,硬是沒吭氣。
曲傾芝的目光一直落在時妃臉上。
時妃依舊面無表情,仿佛眼前跪著的男人與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她記得顧殞婚后第一次被老爺子打時,時妃明知道鞭子打在身上會皮開肉綻,還是撲過去替她擋。
緊緊抱著他,求顧老爺子放過他。
那時候她初初嫁到顧家,看顧殞時眼里全是光。
要不是老爺子收鞭及時,她身上一定會留下深深的疤。
后來她總是小心翼翼地維護(hù)著顧殞,不在顧家人面前說他一句壞話。
可現(xiàn)在,她臉上的愛意再也看不見了。
即使顧殞被這么打,她也視而不見。
同為女人,又同樣被糟心事折磨,曲傾芝比誰都清楚,時妃到底經(jīng)歷了多少痛苦和失望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一諾千金,答應(yīng)了的事哪怕下刀子也要履行!顧家的教養(yǎng)全被你丟給狗吃了嗎?”顧君輝訓(xùn)道。
顧殞是他的兒子,兒子干出這種事,顧君輝同樣失望。
時妃今天誰都不想放過。
五六年來,她承受著孤獨,承受著委屈,承受著誤解,承受著顧承澤身邊人的厭惡目光,過得無比憋屈。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她不怪誰。
可外婆何其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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