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算她心越?jīng)?,這距離預估的產(chǎn)期,提前了太多!
不過,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產(chǎn)婆以及宮人連忙將水仙挪到早就準備成產(chǎn)房的偏殿。
昭衡帝身著明黃色寢衣,不自覺地邁著步子就要隨著那些人往偏殿進。
卻被馮順祥死死攔?。骸盎噬希‘a(chǎn)房乃血光之地,不吉?。 ?
“滾開!仙兒若有事,朕……”
昭衡帝心痛如絞,他生怕下一刻聽到的就是噩耗。
可馮順祥又是磕頭又是祈求,最終,在馮順祥和一眾宮人的苦苦哀求下,他才勉強停步在產(chǎn)房外,如同一頭困獸,來回踱步。
產(chǎn)房里,熱水被匆匆送入,產(chǎn)婆和醫(yī)女們圍在床邊,焦急的聲音混雜著水仙壓抑不住的痛呼。
產(chǎn)房外,裴濟川面色凝重。
他牢記水仙之前的囑托,當著昭衡帝的面,開始仔細檢查水仙今日入口的所有東西。
當檢查到那盞還剩少許的蜂蜜水時,他蘸取一點放在鼻尖細聞,又用銀針探入,銀針并未變黑,但他眉頭卻越皺越緊。
直到裴濟川取出一小包特制的藥粉,撒入剩余的蜂蜜水中,片刻之后,水中竟隱隱泛起一絲極淡的幽藍色光澤!
“這……這是……”
裴濟川猛地倒退一步,臉上血色盡褪,“幽冥花!是幽冥花的殘渣!這……這怎么可能!孫嬤嬤明明已經(jīng)伏法,怎么宮中還會有此陰毒之物?!”
“幽冥花?”
昭衡帝自然知道水仙之前因這味藥差點血崩離世,孫嬤嬤已然自盡,這幽冥花竟然還出現(xiàn)在宮里
皇后!該死的,竟是皇后!
他憤怒地踱步,心中是難以形容的恨意。
一次次的構陷,一次次的毒手,如今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對仙兒、對他未出世的皇兒下此毒手!
廢后!
此等毒婦,如何配母儀天下!
這個念頭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后,昭衡帝便無法揮去。
產(chǎn)房外昭衡帝察覺真相的時候,產(chǎn)房內(nèi)的情形卻愈發(fā)危急。
水仙的宮縮一陣猛過一陣,來得又快又急,完全不像正常生產(chǎn)。
她本就元氣大傷的身體如何經(jīng)得起這般折騰?
她肉眼可見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呻吟聲也漸漸低了下去,仿佛隨時都會力竭而亡。
“娘娘!用力啊娘娘!看到頭了!”
產(chǎn)婆急得滿頭大汗,聲音發(fā)顫。
在一片混亂中,第一個孩子終于艱難地娩出,洪亮的啼哭聲響起。
可眾人卻沒有時間喜悅,因為水仙腹中還有一個!
而她的臉色,在生下第一個孩子后,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下去,如同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生機!
此刻,好孕體質仿佛成了最惡毒的詛咒。
每一個孩子的誕生,都在加速吞噬母親的生命!
第二個孩子的生產(chǎn)陷入了僵局。
水仙已然氣若游絲,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證明她還活著。
產(chǎn)婆和裴濟川用盡方法,也只能勉強延緩產(chǎn)程,可誰都明白,拖延只是在延長她的痛苦,耗盡她最后一點生機。
血水一盆盆端出,最后出來的,是腳步打顫的產(chǎn)婆。
她跪在昭衡帝面前,猛猛磕頭。
“皇上……娘娘……娘娘怕是……不行了……”
昭衡帝站在產(chǎn)房外,聽著里面逐漸微弱的動靜,看著那不斷端出的血水,整個人如同被浸入了冰窟,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絕望將他徹底淹沒,這一刻的帝王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雙目赤紅,卻流不出一滴淚。
難道……他真的留不住她了嗎?
就在這萬念俱灰、所有人都陷入絕望深淵之際——
“姐姐!姐姐!”
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卻清晰的呼喊聲,伴隨著紛雜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水秀的聲音脆生生地劃破黑夜,為滿殿的人帶來了希望。
“我們回來了!姐姐我們找到解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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