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燒!”司馬錯大聲說道,“這個島不會再有人住,雨水季會被淹沒,沒有人會記得這里,這就夠了!”
司馬錯輕輕地喘了一口氣,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走到了臺階的最下方,一片黑暗,接著眼前一亮……
然后,他先是看到了那些東西,還是先聽到的那聲音。
那種翅膀扇動的聲音。
啪啪。
也許是看到的景致,讓司馬錯做出了改變。
“就這樣?!彼抉R錯低聲說道,“你姓什么來著?”
“姓熊,熊仲?!蹦峭烷L說道,“我的屯就是用我的姓命名?!?
“關(guān)內(nèi)候熊仲,請記得我安排的事!”
“謹遵大良造令!”
七年后,秦嶺北側(cè),后來被稱為漢中北道的儻駱道的山林間。
河水靜靜地從山上流入河谷地;幾株高大的紅豆杉上,樹枝搭成的鳥巢,在傍晚的微風中輕輕地晃動著。
在河谷地帶,當年從蠶從王的神殿里被帶走的工匠,在這里建了這座熊村。村長是司馬錯的探卒熊仲,此刻他身患重病,已經(jīng)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熊仲覺得肺里的空氣越來越少,他看著聚集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工匠們。這群工匠們,掌握著一項不可思議的技術(shù)。
他們稱之為長生不老術(shù),不過,這種法術(shù)熊仲也只是聽說過,沒有實踐的例子。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其中一名工匠抬起頭來,他已經(jīng)七十余歲,但從相貌上來看,只有四十多歲的模樣,“大人,您確定要我們幫忙嗎?”
熊仲咽了一口唾液,他似乎想說話,但喉嚨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音。條件本來是談好的,這幫家伙們幫助他的生命留下來。
“我們沒有把握。”那工匠低聲說道,“我們……”
熊仲的嘴里,吐出了兩個字。
“盡力!”
那工匠點了點頭,屋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剛開始還能聽到歸巢鳥兒的叫聲,漸漸地,叫聲也慢慢消失了。
夜幕降臨,正是變戲法的時刻。
那工匠的嘴中,慢慢地吹起一首曲子。
不,準確地說,是一種奇怪的旋律。曲子是從一根很短的笛管里吹出來的,工匠是一位養(yǎng)蜂人,他需要用笛子的聲音,在夜晚模擬出蜂翅膀的聲音,把蜂引到了巢穴里。
真的是這樣嗎?蜂并不是依靠聽覺來指路!
天色已經(jīng)徹底變黑,屋子里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奇異的生物,那東西很小,但它的翅膀,卻發(fā)出刷刷的聲音,讓人知道,黑暗中有個東西正在慢慢飛行著。
“他會引領(lǐng)著你?!蹦枪そ车吐曊f道,“屯長,你要緊緊地跟著他。”
那屯長只覺得有什么東西飛到了自己的面前,在過去七年中的記憶,正一點點地浮現(xiàn)在眼前。
在穿梭在秦嶺的路上,這些手上連工具都沒有的家伙們,在秦嶺的深山之中,用石塊造成了一間又一間的石洞,這些工匠們,把他們隨身帶的種子,一點點埋藏到秦嶺之中。
不僅僅如此,他們在秦嶺之中,還撒下了很多的種子。
用這幫工匠的話說,他們錯了,早就應該來到秦嶺中,把這些種子給撒下。
屯長默默地看著,這幫家伙沒有展現(xiàn)任何巫術(shù),他們唯一的工作,就是種下了種子。
種子長成了各種各樣的花,那些花是藍色的、粉色的,等等。
屯長最初不知道那些花是做什么的,直到有一天……
那啪啪的翅膀扇動聲音,終于打破了屯長的回憶,在他模糊的視線中,他終于看到了那個東西。
那東西扇動著翅膀,飛到了他的面前,翅膀上灰塵一般的東西,如雪花般飄落!
屯長的鼻腔里像是鉆進什么東西,那東西似乎正在一點點在他的身體里快速生長著,他突然間想到那群工匠們說過的話。
見鬼,那根本不是什么工匠,那是蠶從王神殿里的祭司!
“融合的過程要看個人的悟性,有些時候,融合的過程很快,有些時候……”
屯長只覺得自己的鼻腔里,有東西正在慢慢生長著,那東西似乎正在從他的身體里,扯出什么東西來!
是魂魄,沒錯,是他的魂魄,屯長覺得自己的魂魄,正一點點地從身體里慢慢地鉆出來,他覺得自己的魂魄已經(jīng)漂浮到半空中,魂魄看到了自己的身體,似乎已經(jīng)沉睡過去!
天哪,難道這幫祭司們真的有復生的能力!
這個念頭剛剛一轉(zhuǎn)過,屯長只覺得自己的視線,慢慢變得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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