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以妖惑眾,毀我沖兒良緣,令吾兒……吾兒他……”他話語哽咽,伸手指向內(nèi)室方向,那里隱約傳來長孫沖低低的、壓抑的咳嗽聲,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屈辱,“如今,更是鬧得滿城風(fēng)雨,人盡皆知!我長孫家顏面何存!沖兒日后……又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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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激動處,他猛地一掌拍在身旁堅實的紫檀木茶幾上,震得上好的白瓷茶盞“哐當(dāng)”亂響,茶水四濺,仿佛那滿腔怒火已無法遏制。
盧氏代表心中暗喜,面上卻做出同情的姿態(tài),連忙上前虛扶,溫勸慰:“世叔息怒!保重身體要緊!那杜遠確是我等士族公敵,心腹大患!只是……不知除了這婚約之事,此獠可還有其他動作?晚輩聽聞,他與世叔之間,似乎尚有那三月戰(zhàn)馬之約……”
長孫無忌眼中適時地閃過一絲極其逼真的“掙扎”與“屈辱”,仿佛在猶豫是否該將這家丑外揚,最終,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猛地湊近幾分,壓低了聲音,用一種混合著憤怒與絕望的語氣,透露了一個精心編織的“驚天秘聞”:
“不錯!還有那賭約!此獠……此獠不知用了何種卑劣手段,竟蠱惑了太子殿下!太子已決意,待他(杜遠)那不知所謂的解決戰(zhàn)馬損耗之法呈上之日,無論成敗,都將以此為由頭,強行推行鹽鐵革新!
屆時,朝廷將設(shè)立‘大唐鹽鐵總公司’,由太子殿下親自督辦,總攬一切!而老夫……老夫與他的賭注便是,若他贏了,我長孫家世代經(jīng)營、視若性命的鹽鐵之利,便要……便要盡數(shù)、無償?shù)鼐杞o朝廷,充入那勞什子新公司之中!這是要絕我長孫家的根??!”
他這番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將太子牽頭改革(真)與自己被迫“捐獻”家業(yè)(假,實際已達成合作)巧妙地糅合在一起,成功地塑造出一個被杜遠和背后站臺的太子聯(lián)手逼至墻角、家業(yè)與尊嚴即將一同傾覆的悲情忠臣形象。
“什么?!太子殿下竟要親自插手鹽鐵事務(wù)?!”盧氏代表聞,臉色驟變,驚呼出聲,“這……這杜遠好毒辣的算計!他這是要借太子之勢,行那巧取豪奪之事,不僅要毀婚約,更要徹底絕了我等世家賴以生存的財路根基??!”
長孫無忌適時地表現(xiàn)出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涼與一種“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無奈,他重重地坐回椅中,仰天長嘆,聲音充滿了蕭索。
“如今,老夫已是自身難保?;榧s被毀,家門蒙羞;家業(yè)將傾,祖宗基業(yè)毀于一旦……那杜遠,有東宮撐腰,圣眷優(yōu)渥,更兼那些鬼神莫測的奇技淫巧……勢大難制??!唉!”
他這一聲長嘆,道盡了“英雄末路”的蒼涼,卻在字里行間,精準(zhǔn)地將世家們的怒火與恐懼,引向了杜遠以及那即將由太子主導(dǎo)的鹽鐵改革。
盧氏代表自覺得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內(nèi)幕”與一位強大而可靠的“盟友”,心滿意足,又假意安慰了幾句,便匆匆告辭,急著回去向族中長老們匯報這“重大情報”,商議如何利用長孫無忌提供的“線索”,在鹽鐵改革之事上,聯(lián)手狙擊杜遠和太子的“奪產(chǎn)”計劃。
送走這位“熱心”的世家子,書房門緩緩關(guān)上。長孫無忌臉上那悲憤交加、痛不欲生的表情如同潮水般退去,瞬間恢復(fù)了慣有的冰冷與平靜,甚至嘴角還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帶著嘲諷的弧度。
他緩步走到窗邊,負手而立,望著窗外陰沉壓抑、仿佛山雨欲來的天空,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杜遠啊杜遠……你這引蛇出洞、驅(qū)虎吞狼之策,老夫已依計而行,將這禍水引向了該去的地方。
接下來,就看你和太子殿下,如何張網(wǎng)以待,將這些自以為得計、蠢蠢欲動的碩鼠,一網(wǎng)打盡了……”
輿論的漩渦已然形成,聲勢浩大;針對鹽鐵改革的暗戰(zhàn),亦已借他之手,悄然布下了第一顆棋子。
整個長安城,看似依舊維持著表面的繁華與平靜,然而在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下,早已是暗流洶涌,殺機四伏,只待那最終圖窮匕見、雷霆一擊的時刻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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