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它，我承認這‘一秒’的歸屬權(quán)存在爭議。我們可以把它視為一筆‘待處理壞賬’?！?

“但是，處理壞賬，需要走正規(guī)的清算流程。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暴力催收。”

“暴力催收，只會讓資產(chǎn)包的價值歸零，誰都得不到好處！”

那只巨眼里的齒輪徹底停下了。

它似乎陷入了某種邏輯悖論。

洞穴頂部，更多的金屬碎塊開始掉落。

他們腳下的怪物身體，也因為吞噬行為的暫停而劇烈晃動起來。

“林川，快點！這里要塌了！”雷烈喊道。

林川沒有理會，他繼續(xù)對著那只巨眼加碼。

“現(xiàn)在，我給你一個更優(yōu)的方案。一個能讓你拿回的‘一秒’，價值翻倍的方案?！?

“一份‘資產(chǎn)增值計劃’?！?

葉小葉的聲音都在發(fā)顫，但還是把這句話翻譯了出去。

“你，繼續(xù)當我們的‘交通工具’，把我們安全送到‘燈塔’?！?

“到了那里，我不僅把屬于你的‘那一秒’還給你，我還會用我的方法，把它‘提純’。”

“我將剝離掉它附帶的所有‘時間雜質(zhì)’，還給你一個最純粹、最有價值的‘時間概念’?！?

“你想要的，不只是那一秒。你想要的，是那一秒所代表的‘存在’本身?！?

“這筆交易，你做不做？”

死一樣的寂靜。

只有頭頂巖石崩落的轟鳴。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那只巨大的、生銹的眼球。

幾秒鐘后，那只眼球動了。

它沒有再次旋轉(zhuǎn)，而是緩緩地，像一扇關(guān)閉的大門，整個縮回了怪物的身體里。

拉扯著林川的無形力量，瞬間消失了。

雷烈一個踉蹌，抱著林川摔倒在金屬甲板上。

“咳……咳……”雷烈劇烈地咳嗽，他那條已經(jīng)銹蝕到肩膀的手臂，停止了繼續(xù)腐朽。

怪物巨大的身體再次開始蠕動。

它放棄了腳下的大鐘，調(diào)轉(zhuǎn)方向，開始沿著崩塌的洞壁，向上攀爬。

目標，正是他們頭頂?shù)某隹?，通往“燈塔”的方向?

“它……同意了？”蘇沐雨問，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

“它不是同意，它是選擇了預期收益更高的期權(quán)?！绷执◤牡厣险酒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李軒塵，”他命令道，“記錄新合約。甲方，時序公會。乙方，暫定名‘債權(quán)人一號’。交易內(nèi)容：以安全運輸服務(wù)，換取一份‘提純后的一秒時間概念’的未來所有權(quán)?！?

“合約已記錄?！崩钴帀m的電子音回復。

雷烈看著自己半廢的手臂，罵了一句。

“瘋子，你真跟一個怪物談起了生意。”

“生意，就是和一切能溝通的對象，尋找價值交換的可能?！绷执粗治锱逝赖姆较?，“現(xiàn)在，我們的‘天使投資人’，要帶我們?nèi)ヒ奱輪了?！?

怪物的攀爬速度很快。

十幾分鐘后，他們終于沖出了地下洞穴，回到了那片昏黃色的天空下。

遠方，一座孤零零的高塔，矗立在黑色的大地盡頭。

那就是日志地圖上標記的“燈塔”。

隨著距離拉近，燈塔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它像一座倒插的巨型黑色長釘，塔身布滿了扭曲的管道和巨大的齒輪，死氣沉沉。

只是在塔的頂端，有一個東西在發(fā)光。

那不是溫暖明亮的光。

而是一種漆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

пyльcnpyюwee的“暗”。

它像一顆黑色的心臟，每一次收縮，都讓周圍的光線變得更扭曲。

葉小葉的身體開始發(fā)抖。

“不對……那不是燈塔?！?

“那……那是什么？”雷烈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蘇沐雨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她看著遠方的黑光，又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金屬日志。

一個瘋狂的念頭，躥進了她的腦海。

“李軒塵，掃描那個‘光源’，分析它的信號特征?！?

“掃描中……信號解析完成?！?

李軒塵的電子音第一次出現(xiàn)了卡頓。

“報告。那不是光源?！?

“那是一個時間信標。”

“它正在以固定的頻率，向整個世界廣播一個時間戳?！?

蘇沐雨的聲音發(fā)干。

“什么時間戳？”

“……”

“說！”

李軒塵沉默了兩秒，最終給出了答案。

“時間戳的內(nèi)容是：第三循環(huán)紀元，終末之日，第零秒?！?

“按照日志的說法，那就是這個世界被‘注銷’的準確時間點?！?

“我們?nèi)サ牟皇恰F(xiàn)在’。”

“我們正在沖向‘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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