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另一間靳明霽專用的書房。
他今天下班很早,回來后就直接去了書房,沒有為白月光來找她對峙,這讓喬梨心里有些沒底。
難道沈知霜沒有找他告狀?
摸不準(zhǔn)靳明霽的態(tài)度,她打算來試探試探。
那只穿著深灰色大拖鞋的腳,在書房門口來回徘徊,邁進(jìn)去縮回來,存在感十足。
靳明霽西裝革履坐在桌前敲著鍵盤,余光被喬梨小心試探的動作吸引了注意,他合上電腦,慵懶貼向椅背,視線緩緩落在她的腳上。
一回來就沒有找到他的拖鞋,原來穿在她腳上。
他低聲道:“過來?!?
聲音聽不出喜怒,喬梨遲疑片刻朝他走去。
剛湊近,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沈知霜的香水。
藏起心中忐忑的情緒,她拿著試卷窩進(jìn)他懷里,“阿霽,我有兩道題不會,你有空給我講講嗎?”
靳明霽有一整面墻的證書,國內(nèi)跳級上學(xué),國外留學(xué)進(jìn)階,還有各項(xiàng)國際數(shù)競、辯論、物競等大滿貫冠軍獎杯,實(shí)力強(qiáng)大。
垂眸瞥向她手里捏得皺巴巴的試卷,他重新抬眼,似笑非笑盯著她看。
喬梨被他看得后背有些發(fā)涼。
這些題她自然都會,就算不會也有答案校對,低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神色。
就在她以為會被靳明霽看穿時,他拿起了桌上鋼筆,扯過一張白紙,利落寫出兩道大題的解題步驟。
靳明霽放下筆:“還有其他要問的嗎?”
這話聽起來別有深意。
她有些估摸不準(zhǔn),他說的是題,還是她懟了沈知霜的事情。
很顯然,他們見過面了。
與其等他質(zhì)問,不如佯裝吃醋放大事情經(jīng)過。
“有?!鳖^埋在他懷里,喬梨悶聲說道,“其實(shí)這兩道題我會,我只是想找你說說話……”
這個男人的心思本就不好琢磨,來到京市后就更難猜了。
把早上的事情說完,她盯著他的眼睛,旁敲側(cè)擊道,“阿霽,我沒做錯,對嗎?”
靳明霽神色不明的臉上浮現(xiàn)淺笑,一下一下摸著她不再干枯的頭發(fā),像是在撫摸小寵物那般隨心恣意。
心提到了嗓子眼,喬梨就像等待審判的囚犯,渾身繃緊。
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動作輕柔卻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懾力和壓迫感。
他雙眸深沉:“小梨,別招惹她,也別惹她生氣,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語速很緩很慢的一句話。
似提醒,似警告,令她懸著的那顆心跌至谷底。
她睫毛顫顫,啞著嗓子問,“這算威脅嗎?”
他瞳仁幽深如墨:“你覺得是,那就是。”
近距離凝望他如墜深淵的黑眸,喬梨才發(fā)現(xiàn)里面平靜得可怕,好似什么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她眸中光亮漸漸黯淡,嘴角笑弧也維持不住,傷心失落的表情皆被靳明霽收入眼底。
可他仍舊一句安撫的話也沒有說。
“知道了?!眴汤婢o貼他的身子驟然離開。
她紅著眼起身,朝外走了兩步,沒聽到身后人喊她的聲音,心酸了酸,刻意放緩的步伐逐漸加快。
直到進(jìn)了主臥洗手間,她臉上失落的情緒才收斂起來。
果然,他心中的天平還是偏向沈知霜。
喬梨用冷水迅速沖了沖臉,偏離軌道的情緒也回歸到了理性。
連回懟沈知霜兩句,靳明霽都要警告她,若是遇到其他更嚴(yán)重的事,她大概率還是會被他拋下。
心臟一抽一抽的疼令她升起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