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察覺到，除了廠里工人好奇的目光，還有幾道更隱蔽、更專業(yè)的視線在注視著他們。

在參觀織布車間時，韓笑注意到一個穿著工裝但手腳干凈、不像干粗活的中年男子，

總是在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跟著，假裝擦拭機器，眼神卻時不時地瞟向他們。

在辦公樓與周大華交談時，林一從窗戶瞥見樓下院子里，

一個推著廢料車的雜工，動作緩慢，卻總在能觀察到辦公樓入口的位置徘徊。

甚至在他們離開廠區(qū)，乘車駛出一段距離后，

林一憑借其反跟蹤技巧，確認(rèn)了那輛黑色的福特轎車再次出現(xiàn)，

不即不離地跟了他們兩個路口，才在一個繁華的十字路口借著車流消失。

“我們被盯得很緊，”林一低聲道，

“對方很專業(yè)，而且不止一撥人。一撥可能是廠里‘朱雀’的眼線，另一撥……像是更外部的監(jiān)視?！?

韓笑面色凝重。這說明對方不僅掌控著廠內(nèi)動態(tài)，

也對任何接近周大華的“外人”保持高度警惕。

他們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引起了狩獵者足夠的注意。

就在韓笑和林一的車輛剛剛駛離楊樹浦，周大華那邊就收到了最后的“警告”。

一個渾身被雨水淋濕的小學(xué)徒，驚慌失措地跑進(jìn)辦公室，手里拿著一個濕漉漉的牛皮紙信封。

“經(jīng)理……剛……剛才有個人在廠門口塞給我的，說……說一定要交給你……”

周大華心中升起不祥的預(yù)感，顫抖著手接過信封。

里面沒有信紙，只有一張從舊報紙上剪下來的大小不一的印刷字，拼貼成一句觸目驚心的話：

“三日之內(nèi)，簽朱雀合約，否則，后果自負(fù)，勿謂之不預(yù)！”

字的邊緣粗糙，像野獸的齒痕。

在落款處，用紅色的墨水，畫了一個極其簡陋、

卻散發(fā)著血腥氣的圖案——一個展開翅膀、尖喙利爪的怪鳥！

與“憩廬”請柬上那個優(yōu)雅的朱雀火漆印不同，這個圖案充滿了暴戾和威脅的意味。

“啪嗒！”信封掉在地上。周大華像被抽干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臉色死灰，嘴唇哆嗦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敲打著玻璃窗，像是為這座瀕死的工廠奏響的哀樂。

困獸已被逼入絕境，獵手的弓弦，已然拉滿。圖窮匕見，最后的時刻，即將來臨。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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