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公共租界工部局的首席秘書也來電，

措辭強(qiáng)硬地要求巡捕房“確保調(diào)查過程的保密性，避免對社會穩(wěn)定造成不必要的沖擊”。

甚至英國駐滬總領(lǐng)事館的文化參贊也打來了“非正式”的電話，

表示“對福斯特博士的人品和圣路加機(jī)構(gòu)的聲譽(yù)有信心”，

希望巡捕房“基于確鑿證據(jù)，避免草率結(jié)論”。

壓力，如同四面八方涌來的潮水，瞬間將韓笑和他的小組淹沒。

這些電話沒有一句明著的威脅，但每一句“關(guān)切”和“提醒”背后，都隱藏著巨大的權(quán)勢和冰冷的警告。

面對鐵證和逐漸升級的外部壓力，被單獨隔離在一間小會議室里的福斯特，反而逐漸從最初的驚慌中冷靜下來。

他重新整理好了睡袍，梳好了頭發(fā)，甚至要了一杯紅茶。

他坐在椅子上，恢復(fù)了那種帶著傲慢的鎮(zhèn)定，

灰色的眼睛里，重新閃爍起狡黠而冰冷的光芒。

當(dāng)韓笑和林一再次走進(jìn)審訊室時，福斯特甚至露出了一絲…嘲諷般的微笑。

“探長先生，林博士，”他用優(yōu)雅的牛津口音說道，仿佛自己才是這里的主人，

“…我想，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充分了解了圣路加療養(yǎng)院…所面臨的…復(fù)雜情況了？”

韓笑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福斯特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有恃無恐的優(yōu)越感：

“…這個世界，并不像教科書里寫的那么簡單，不是嗎？

有些人…需要被保護(hù)，有些秘密…需要被埋葬。我們圣路加，只不過是為這個社會…

提供了一種必要的、albeit（盡管）不那么光彩的…‘清潔服務(wù)’而已?！?

他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卻帶著更強(qiáng)的威脅意味：

“…你們手里的那些筆記本和錄音…它們不僅僅是我的罪證…

它們也是…懸在上海灘無數(shù)大人物頭頂?shù)摹_(dá)摩克利斯之劍。

你們以為…把這些東西公之于眾…真的對你們有好處嗎？

想想看…會有多少人…希望這些秘密永遠(yuǎn)消失？

包括…希望讓知道這些秘密的人…也一起消失？”

赤裸裸的威脅！他是在警告韓笑和林一，

繼續(xù)追查下去，他們自己也將成為滅口的對象！

林一的臉色更加蒼白，他緊緊攥住了拳頭。

韓笑卻笑了，那是一種冰冷到極點的、毫無溫度的笑容。

“福斯特博士，”韓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你搞錯了一件事。我們巡捕房…或許奈何不了你背后那些大人物…”

他頓了頓，目光如兩把淬火的匕首，直刺福斯特，

“…但是…拿下你這條…為他們干臟活、還自以為是的…老狗…綽綽有余！”

“你？！”福斯特臉上的傲慢瞬間僵住，氣得渾身發(fā)抖。

“而且…”韓笑逼近一步，聲音陡然提高，

“…你以為，我們會蠢到…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嗎？

你的賬本副本…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在送往南京特別調(diào)查處的路上了！”

這是虛張聲勢，也是心理攻勢！

福斯特終于慌了！他猛地站起來，歇斯底里地喊道：

“不！你們不能！你們這是…這是與整個上海灘為敵！”

困獸的真面目，徹底暴露！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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