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鷹隼鎖定獵物般,死死地盯在韓笑的背上。
通道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只有污水滴落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伊萬沒有說話,只是一步一步,緩慢而沉重地走向韓笑。
硬底皮鞋踩在濕漉漉的石板上,發(fā)出“噠、噠”的聲響,每一下都敲打在人的心尖上。
韓笑能感覺到那目光如同實質(zhì)般的壓力。
他全身的肌肉都處于一種蓄勢待發(fā)的戒備狀態(tài),
但表面上,他依舊只是一個被嚇壞了的下等雜役。
他適時地表現(xiàn)出一絲慌亂和畏懼,停下了手中的活,
轉(zhuǎn)過身,低著頭,用結(jié)結(jié)巴巴的蘇北話說道:“…長…長官…有…有啥吩咐?”
伊萬在離他只有兩步遠的地方停下,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
那目光銳利得仿佛能剝開他的偽裝。時間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終于,伊萬開口了,他的中文帶著濃重的俄語口音,低沉而沙啞,像砂紙摩擦著骨頭:
“新來的?”
“是…是…”
“剛才…那個小護士…跟你說了什么?”伊萬的語氣平淡,卻蘊含著極大的壓迫感。
韓笑心臟猛地一縮,但臉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茫然和緊張:
“…護士?…沒…沒說什么啊…她…她摔了一下,
俺扶了一把…她…她說聲謝謝就跑了…”
伊萬瞇起了眼睛,刀疤在昏暗光線下更顯猙獰。
他沒有立刻相信,也沒有反駁,只是又上前半步,幾乎貼著韓笑,
像獵犬一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嗅聞著什么可疑的氣息。
韓笑屏住呼吸,體內(nèi)每一根神經(jīng)都繃緊到了極點。
他甚至已經(jīng)計算好了出手的角度和力度,準備在萬不得已時,瞬間制服這個危險的對手!
千鈞一發(fā)之際!
通道另一頭傳來何工頭尖細的呼喊聲:
“阿強!死哪里去了?!鍋爐房的煤渣清完了沒有?!快點!”
伊萬眉頭皺了皺,深深地看了韓笑最后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我盯著你呢”。
然后,他什么也沒說,猛地轉(zhuǎn)身,邁著沉重的步子,消失在了通道的陰影中。
韓笑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后背的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內(nèi)里的衣衫。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伊萬對他的懷疑,
絕不會因為工頭的打岔而消失。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將更加如履薄冰。
白衣之下,面具重重。
清澈的眼眸,傳遞了絕望的訊息。
鷹眼的凝視,帶來了暴露的危機。
韓笑的潛入,如同在蛛網(wǎng)上行走,每一步都牽動著死亡的神經(jīng)。
而地下室的秘密,和那不能相信的“藥”,正呼喚著他,走向更深的危險漩渦。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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